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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刻钟后,柳翔宇就下了车,往左一转,朝医院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父亲的病房。这会儿,父亲还躺在床上休息,睁着双眼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好像什么也没想。他子进来了,就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乐呵呵地向儿子招手叫他坐。接着,他又披上衣服,从床上溜了下来。
柳翔宇先挪了把椅子请父亲坐,然后才在父亲面前坐下,随便找个轻松的话题聊了起来。聊了阵后,柳翔宇就向父亲提建议,到外面去走走,说天气这么好活动活动一下对身体有好处。其实父亲是不怎么想出去的,但考虑到让儿子整个下午窝在病房里会挺难受的,寻思了一下就同意了儿子的请求,起身朝床头走过去。
柳翔宇亲把韩晓婉送的那件T恤衫拿了出来,不免觉得奇怪,就走上前问父亲是不是要穿这件衣服。父亲笑呵呵地点头说,这是晓婉送的,我得穿出去走走。柳翔宇就说,天气不是很热,当心穿短袖着凉感冒。父亲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身体好得很,就算打赤膊也不会着凉感冒的。说着他就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那件T恤衫,打量了一番,很满意地说这衣服真合身真好。
父亲不放心似的整了整衣服,又笑眯眯地夸了句韩晓婉,就往病房门口走去。柳翔宇上前挽着父亲的胳膊,边聊边往门外走去。出了门,父子俩往楼道口走去。柳翔宇想坐电梯,父亲却说坐电梯不舒服,走着下楼更好。柳翔宇也认为这样对父亲的身体有好处,就高声说句好,然后搀扶着父亲慢慢往楼下走去。
没过多久,父子俩就出了医院大门。柳翔宇想带父亲到大商场去好让他充分感受下大都市的繁华,也好让这个大半辈子窝在山窝里的农民开开眼界。然而,父亲却只想在医院一旁的场地走走,晒晒太阳,同儿子聊聊天,因此不管儿子怎么劝,他就是不答应。末了柳翔宇只好遵从父亲的意愿,往旁边场地走去。
父子俩一边绕着场地慢慢散着步,一边轻松愉快地闲聊着。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柳翔宇怕父亲受累,就劝父亲在树荫下的长凳上坐坐。父亲呵呵一笑说,爬山都不觉得累,走这么几圈哪会来呀,至少还得走十圈。说完,父亲又是呵呵一笑,接着就有意加快步伐走了起来,向儿子证明自己的身体有多好有多棒。
柳翔宇亲那抬头挺胸大步走的样子,很是高兴,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其实父亲已经累了,只是不想在自己儿子面前示弱而已。没错,在他心目中父亲一直就是个很好强的男人,从小就让他佩服,并成为他学习的榜样。可以说,他这么好强,是深受父亲的影响。他亲瘦高的身影,内心泛出股复杂的滋味。
说到做到,父亲绕椭圆形场地足足走了十圈,才在树荫下那条大理石长凳上坐了下来,不说自己累,笑呵呵地问儿子累不累。柳翔宇靠着父亲坐着,用一种关爱的眼神亲,问父亲身体感觉怎么样。父亲若无其事地说不累,一点问题都没有,然后又岔开话题跟儿子聊起出院的事儿。父亲归心似箭,更怕住院花钱。
柳翔宇明白父亲的心思,知道他牵挂着家里那几亩地,担心母亲一个人挑起这副重担受累,还有就是舍不得住院花钱。尽管如此,他还是耐心劝导父亲安心住院,不要有提前出院的想法。父亲起初嘀嘀咕咕闹情绪,但经儿子一番劝说,就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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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偏西,柳翔宇生怕父亲受凉,就劝他回病房去。父亲觉得出来的时间也够长了,该回去陪那两位病友说说话,听儿子这么一说,就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同儿子一道慢慢往医院走去。
不多时,父子俩就来到了病房。柳翔宇陪父亲聊了阵,间已经五点过一刻了,就准备起身回去做饭。恰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柳翔宇赶紧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显示,见是韩晓婉打来的电话,就按下接听键,把手机举到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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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话里,韩晓婉告诉柳翔宇不能回来与他共进晚餐,因为她得陪客户吃饭。柳翔宇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表情相当平静,只叮嘱她一句少喝酒保重身体,就把电话挂断了。把手机塞进裤兜里,柳翔宇跟父亲道了声别,就提着保温瓶往病房外走去。
不到二十分钟,柳翔宇就坐公交车回到了住处,开始张罗起晚饭来了。由于中午剩下的菜不少,只须炒个青菜就行了,所以任务就不重了。他先淘米蒸饭,接着就拿起把青菜洗了起来。
把所有的事做完,柳翔宇就出了厨房,走到电视橱前,伸手打开了电视,然后转身走向沙发坐了下来。他从茶几上抓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机频繁地换频道,直到找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财经频道,才把遥控器搁到了桌上,靠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来。
二十分钟过后,一阵饭香就从厨房里飘了出来,直钻进鼻孔里。柳翔宇知道饭已经熟了,就顾不上正在播放的财经节目,起身快步走向厨房。他站到灶台前,卟地声打着液化气灶,先逐一把现成的菜弄热,最后把青菜炒好。等菜都搞好了,他往左移了步,伸手打开电饭煲,先往保温瓶里装饭,然后往盒里放各种菜。
等把送给父亲的饭菜弄好了,柳翔宇才把自己的饭盛好,拿起筷子站在灶台前吃了起来,一个人吃饭用不着坐到桌上去,这样既可免去端饭菜的麻烦,也可节省点时间。有韩晓婉在场,他怕她说,吃饭只能慢些了,现在她不在身边监督他,再加上赶时间,自然就原形毕露了,挥着手中的筷子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不到十分钟,柳翔宇就把晚餐解决掉,接着便洗碗刷锅。很快,他就把厨房拾掇好了,然后提着保温瓶往客套走过去。
把电视关掉,柳翔宇就往门口走去。推开了厚重的防盗门,他换了皮鞋,迈出了门,咚咚咚踩着楼梯往楼下走去。不一会儿,他就出了小区,沿着被灯光照亮的街道,往不远处的候车亭走去。
好来也巧,柳翔宇刚到候车亭,一辆公交车就在他跟前刹住了。他瞧见门开了,便抬脚登了上去,在门边的位置上坐下。等所有的乘客都上了车,公交车便重新开动了,向前快速驶去。
约莫一刻钟过后,柳翔宇就再次来到了父亲的病房。他瞧见父亲正给一位病友聊得火热,像是不忍心打扰他似的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直到父亲抬眼瞅见了,他才走上前,笑眯眯地请父亲吃饭。父亲笑呵呵地说了声好,又跟那位病友赔了句不是,就起身随儿子一道往靠墙放着的桌子走过去,准备吃晚饭了。
父亲坐在桌前边慢慢地吃饭,边跟儿子聊着。柳翔宇见父亲心情这么好,也很高兴,陪着父亲说个没完没了。一顿饭就在这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柳翔宇替父亲收拾碗筷,上洗手间洗去。
几分钟过后,柳翔宇手里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碗筷和保温瓶回到了病房。这会儿,父亲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一边微微仰起头对着挂在墙壁上的电视边同刚才那位病友继续聊着。柳翔宇不想打扰两位年纪相仿的长辈闲聊,就一声不响地坐在一旁。
父亲知道儿子是不会这个时候回去的,但还是叫他回去,说自己有病友陪着,就不用儿子陪,想去哪儿尽管去哪儿。果然,柳翔宇没有叫父亲的话,固执地坚持要再父亲一段时间。父亲见儿子这么有孝心,也就不再逼他走了,时不时就同他聊几句。
正当父子俩聊得欢畅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柳翔宇猜想应该是韩晓婉打来的,就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显示,竟然是薛菲菲,不禁吃了一惊,迟疑了下就按下了接听键,将手举到了耳朵边。还没等他向对方问好,薛菲菲就直截了当问:
“柳翔宇,你现在在哪,是不是在你父亲那儿?”
“聪明,你一猜就对。”柳翔宇笑着说,“有什么事吗?”
“非得有什么事,才能打你电话呀?”薛菲菲答道,“嗯,你应该是这么想的吧,要不然的话怎么很少给我打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