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琉璃一扭身便笑容满面地转了出去,女居士还是依旧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她却依旧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冯宇冲表情已经充满了惊愕和不可置信,甚至变得冰冷如斯。当这位女居士转过身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了脖子上一阵的冰凉。冯宇冲不知何时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风羽扇,他的表情从原本略带一丝感激变成了一种不可置信。他冷冷地问道:“为什么,悦姐姐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到底是谁?”
这位女居士感受到了冯宇冲目光中的冷意,和架在脖子上的风羽扇所伸出来的锐利尖刺。她便意识到,冯宇冲并不是一个等闲之辈,甚至,他可能真的是来追究她刚刚收下的徒儿高涵悦的。想到此处,这位女居士不由得暗自神伤,曾几何时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年少轻狂。不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直到受到结果报应才知道人世因果的她现在在冯宇冲的身上,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这位女居士不由得暗暗一叹,轻声说道:“实不相瞒,夏琉璃确实是先前时分我从宣灵河救起来的人但当时我从她的表情上分明可以看出她对于这个世界淡淡的一种绝望她的体内蕴藏着巨大的潜力,如果她愿意的话她要想回忆起自己的曾经应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只是,她分明这样尘封了自己的记忆必然是不愿意回想起自己的曾经”女居士的脸色也变得异常的严峻,她意识到了冯宇冲和她现在尘封自己记忆的高涵悦有着不同寻常的关联。
冯宇冲的声音依旧冰冷,但他的脸色已经渐渐缓和了下来,他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对这位女居士态度这么严厉。于是,冯宇冲强忍住自己内心的一丝淡淡的愤怒,尽量将自己的态度缓和下来,手中的风羽扇也暂时收回了自己的衣襟中,不过,冯宇冲依旧是低沉着声音问道:“那悦姐姐是什么时候被你收为徒弟的她为什么会失去自己的记忆这样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坐在冯宇冲床榻边上的这位女居士也不由得轻轻一叹,“我也不懂医术,她这般尘封住自己曾经的记忆。多半是不想去回忆了,如果让她想不起来倒或许还是一件好事情如果强迫她想起来的话这件事情倒还真的有些说不好了”
这位女居士提到了冯宇冲最为心疼也是心碎的事情,他的脸色不由得深深一黯。冯宇冲突然想到,高涵悦不就是因为不想面对这样残酷至极的事实和世事无常的命运而选择投身宣灵河么?或许现在这般,如同当年未曾参与世事一般的冯姗姗如出一辙。这或许对于高涵悦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想到此处,冯宇冲不由得长长一声叹息,双眸之中闪动着的泪花让面前心思缜密的女居士似乎也看出了些什么。只不过,她不敢也不愿意主动去询问些什么,于是,这位女居士主动将高涵悦端进来的那碗煎好的药递给了冯宇冲。冯宇冲悠悠一叹,接过这盏药默默地喝了下去。
“对了,现在悦姐姐是不是不叫高涵悦了?”冯宇冲突然意识到,现在高涵悦已经失去了自己曾经的记忆。自己如果用曾经的名字去呼唤她的话,说不定哪个时分会呼唤起高涵悦心中深存着的记忆。于是,冯宇冲还是要询问一下现在高涵悦是否已经改了名字。
女居士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她现在叫夏琉璃,你如果不想唤起她尘封的记忆的话,还是叫现在她所习惯的这个名字为好。对了,少年郎,如果你能够离开这里的话,能否帮我去会城寻找一个故人?将我把这封信送给她?相信她看完这封信件,就知道我想要告知她的是些什么了”
冯宇冲默默地点了点头,沉默着不说一句话了。女居士将早已经写好的一封信件递给到了冯宇冲的手中,悄然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会城“信醉坊”,舞依依。”
三日后,痊愈的冯宇冲告别了这位女居士和已经改名为夏琉璃的高涵悦。他的心情无比的惆怅,在离开了这座竹屋以后,冯宇冲突然发现,自己的还带着高涵悦的器魂玉瑶琴。当日高涵悦投身宣灵河的时分,将自己器魂、身上带着的东西全部除了个干干净净。这把玉瑶琴也就被冯宇冲背在了背上。
离开之时,冯宇冲经过多次犹豫,甚至是一句隐晦的话语来询问夏琉璃。是否愿意接受这柄玉瑶琴,高涵悦跳进宣灵河的之后不仅尘封了自己的记忆,甚至尘封了自己体内涌动着的器魂能力。现在的高涵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儿,她明确拒绝了冯宇冲想要送琴给她的意愿。冯宇冲之恩能够再次背上玉瑶琴,黯然神伤地缓缓走去
站在竹屋门口的高涵悦,一双如同宝石一般明亮澄澈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冯宇冲离去的背影,直到他转身到自己看不见他方才转身回到竹屋。刚跨步走进竹屋,夏琉璃的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清脆婉转的铮铮琴声。这阵琴声婉转哀长,随即,琴弦崩断的声音传来,一根一根崩断的声音悸动在夏琉璃的心头,让她也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