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忧淡淡的一句问话,却使得场上气氛陡然一转,也使得众人的耳朵再次竖了竖。
戚伤闻言,不得不把自己的精神,从刚刚对好茶的陶醉中强行拉扯回来,也多亏他一向冷静沉着,换做他人,恐怕早就在这突兀的言语转换之下将那口中茶水喷了出来。
瞧着旁边射来的那些略带审视的目光,戚伤稍稍犹豫了一瞬,清了清嗓子便道:“……却是在下失手所害。”
风无忧点了点头,却不接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唉,大统领您也知道,慈悲门向来便有严规,这城内的掌柜伙计、挑夫裁缝等一切经营人员,均不得修习武艺,可这近些年生意扩的有些大了,这在选人上面就偶尔有了疏漏,让这种不符规定之人给混了进来……”
风无忧瞥了瞥地上的尸首:“而这裘掌柜便是其中之一,是吧?”
戚伤顿了顿,没有直接用“是”或“否”回答这颇有些歧义的话:“这裘掌柜却时是身怀武艺,前日他欲下毒害人性命,幸好被蒙大管事撞见才不至酿成大祸,唉,手下有这等人,也让在下心里当真是惭愧惶恐得紧,唉!”
“那日我本在荒都外郊,听闻此事连夜赶来,本欲废去他武功,再带到这里领罪,却不想那裘掌柜……那罪人竟拼死抵抗,我下手得狠了些,不小心要了他性命……唉,惭愧啊惭愧!”
“裘掌柜出了意外,那当时店内的‘客人’怎地也跟着全都消失不见了?”一旁蒙天听闻这回答,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此事疑点甚多,那掌柜的又不是傻子,若无人指使,绝无可能会去花大精力去谋害一个武功高强而且行事嚣张的三无道人。
“客人……?”
戚伤摆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这裘掌柜是我慈悲门人不假,但那些客人……这……”
话说一半,虽未明言,却任谁都听得出来,他隐去不说的只有一句话,那便是——那些客人和我慈悲门有何关系?
蒙天又欲开口,却被风无忧摆摆手拦了下来。
“此事也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既然说得开了,那便就如此吧……人死为大,戚舵主,此人生前做了什么暂且不提,还劳烦你派人将这裘掌柜葬了才是。”
“是!”
戚伤应了一声,打了个指响,两名挑夫打扮的汉子便走了进来,对着首座风无忧施了一礼,而后将地上的裘掌柜尸首带了下去,那裘掌柜身材微胖,两人抬的倒显得有几分吃力。
“大统领,今日若无他事……”
“莫急。”
风无忧笑了笑,便吩咐侍卫奉上了一架椅子放在旁边:“戚舵主,今日既然来了,不如一起见证一番我们执法堂的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