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内只有西侧三间正房,供着三清道尊,又因为白晓天出自神霄派的缘故,神霄派的几位著名天师在旁陪祀,另有两间独立的厢房则是生活区。
此时望月观锁着大门,透过铁将军,可以看到月光下,白晓天盘坐在观内靠北边悬崖边一块突出的巨石上修行——那里是观月的极佳地点。
“这可是你说的。”钟魁笑道。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白晓天睁开眼睛,见月光下,是钟魁和一个陌生女子。钟魁前来,他不敢不敬,正要站起来打招呼,见钟魁背着那女子纵身一跃,跳下深渊。
白晓天摇了摇头,并不担心钟魁会出意外,盘膝坐下继续修行,在他眼里,修行永远是第一位的。
熟悉了钟魁的惊骇之举,赵雪高兴地大叫起来,在山谷、巨石、高崖和参天大树间纵情跳跃,摆脱地心引力,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自由地驰骋,这种难得的体验是她从未想像过的。
这真是太神奇了,算是毁了她二十年来形成的世界观,让她看到一个神奇的世界。
这个臭小子,身上还隐藏着多少秘密?若不是自己跟他亲近,他恐怕也不会像今晚这样向自己展现这个秘密。赵雪想到。
秦岭十万大山,层峦叠嶂,太乙山群峰也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钟魁背着赵雪早已脱离了太乙山的范围,此时已经站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山巅。
夜色渐浓,月色皎洁,繁星点点。
远山静穆,群峰在夜色中如千百只巨帆,在黑色的海洋中等待扬帆远行。是山在动,还是心在动,这是一个哲学的话题。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承自古代甚至远古的修行之法,以人体己身为鼎炉,炼精化气,能突破人体的极限,更高、更快、更强,拥有远超普通人的寿元,他们的终极目标当然是永生,羽化成仙,他们被称为修士。”
“成仙吗?真的有‘仙’的存在吗?”赵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张着樱口,月光下她的脸美丽不可方物,让人心动。
“或许有吧?”钟魁的三观早就被重新塑造了,否则无法解释他所遇到的种种,却摇头道,“但没人真的见过,至少我们也只能在书上见过,姑且认为‘仙’是存在的,至少曾经存在于传说中。”
“修行辛不辛苦?”赵雪问。
“有人穷经皓首,有人孜孜不倦,以求大道,往往追求一生,却得之甚少。而我并不认为修行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修士应当拥有一颗问道的心,一颗专注的心。所以,问道何必苦中求?大道万千,也不必非要一条道上走到黑,修行不仅要有灵性、韧性,更需要悟性,但总的说来,生命不止,求道不止,这是一定的。”
赵雪侧着头,看着钟魁。
她心思细腻,忽然知道了长久以来钟魁给她的印象中,为什么有一种特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张脸仍然很稚嫩,但她知道,自今夜之后,她再也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了,再也不能把他当作需要自己照顾的小弟,她的心里忽然若有所失。
两人坐在山巅,看那东边的一道流星快速地划过天际,消失在茫茫苍穹之中,流星的生命只在那刹那间绽放,短暂而辉煌。
钟魁忽然想起了师兄和他的妻子,那位不愿让心爱的人看到自己韶华易老,悄然离去,只让自己最美丽的一面永远留在爱人心中的平凡女子。
“姐,你愿意修行吗?”钟魁突然问道。
“我可以吗?”赵雪问,“我都二十多了!”
二十多岁的女人,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但对修行来说,确实晚了。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修行,否则修士就烂大街了。
钟魁早就借着接触的机会,暗中测试了一下她的经脉,虽然并不是那种罕见或稀有的体质和经脉,她的资质先天原本不错,但幼年没有打熬过,更没有名师的指点,随着年纪渐长,灵性渐失,现在开始修行明显已经晚了,只能试一试。
“即便修行不成,但延年益寿还是能做到的。”钟魁笑道,“我教你一套打坐行气的功法,至少能保证你夜晚睡眠充分,白天精力充沛,身康体健,百病不生,连看病钱都替你省了,呵呵,再配合我给你配制的独门药浴和丹药,包你永葆青春美丽。”
听到“永葆青春美丽”几个字,赵雪眼前一亮,答的很干脆:
“这个我一定要学!”
我就知道,钟魁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