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天舔舔嘴舌,似有后悔之意,后悔喝的太急了,没有细品。
“感觉如何?有何不妥之处?”吕诚志问。
“没什么不妥之处啊!还挺好喝的。”白晓天道,顿了顿,放下茶盏,突然道,“不对,我感觉肚子里热热的,绝不是喝了热茶的缘故,啊,我身体出汗了,二月天怎么这么热啊?”
吕诚志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忙道:“赶紧抱元守一,屏息凝神,运功修行,可别浪费了老道的一番辛苦。”
白晓天听了,赶紧照办。虽说阳春之末正午气温已经很高了,白晓天的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像是在桑拿天,这绝不是正常生理现象,那清风吹来,他觉得自己似乎飘飘欲仙,每根毛孔都舒张着,呼吸着天地间的灵气,而丹田内热烈似火,源源不断地向全身经脉输送能量,连修行也变的十分轻松通畅。
这自然是吕诚志方才拿出的丹药的功效,而丹药材料则是来自钟魁。
当初在凤凰山,钟魁得到了大量的天材地宝,那时候,所有人都是抱着有错过没放过的念头,凡是不认识的花花草草,一律当成宝贝采集,其实是很大的浪费,因为有的药材根本就不是那样采集的,能入药的是根,你采花茎有个鸟用?
这当中也闹过很多笑话,有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把狗尾巴草也当成宝贝带回去的。
后来钟魁将自己的那一份,全部交给雷浩京代为保管,因为他的官方身份,可以轻松地将宝贝带离凤凰山,这算是跟雷浩京两讫。
自从凤凰山下一别,钟魁去追凤凰,雷浩京就没有联系他,仿佛忘掉了他。但钟魁还是收到了一个寄自燕京的大包裹,里面分门别类地装满了各种药材。
还颇为贴心地附上一个有关各种药材可能功效的简要说明——看来政府也是花很大心思去研究的,但时间有限,目前只是了解一些药材的基本功效,更多的实验和研究还在进行之中,远未达到可供大量开发利用的程度。
因为消息滞后,吕诚志错过了凤凰山寻宝,他对钟魁还是有些不满的,没有一位修士会对上古遗迹的诱惑无动于衷。
但钟魁带回来的各种从未见过的天材地宝,让他萌生了炼丹的念头。他是中条吕氏的传人,学富五车,见多识广,自幼就对传统医学很感兴趣,也正是如此,他跟钟魁的外公才成了朋友,这是一位被修行耽搁了的医者。
吕诚志出家后,遍阅道藏,对古之炼丹自然也有所研究,只是古人写书,往往对炼丹一言以蔽之,字里行间极为隐秘,到了今天,便成了不传之学,甚至被普通人称之为故弄玄虚。
但一些基本的炼丹之术则和传统医药的制作之法,颇有共通之处,可以相互借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白晓天方才所服丹药,吕诚志自己也试用过,可能是因为修行境界实力远高于白晓天,药效显然没有白晓天服用这么明显。
“白小友前年时就已经进入凝气境,这两年来进展不大,根基倒是扎实。看来此丹对固本培元,激发人体潜能,加快吸收灵气速度有极好的效果。”吕诚志道。
“道长不如给这种丹药命名?”钟魁道。
吕诚志道:“就叫‘凝气丹’吧,老道认为这种丹药更适合那些已经摸到了凝气门槛之人服用。只可惜,我们没有所需药材的活株或者种子,否则……”
钟魁懂吕诚志的意思,是想有机会去一趟凤凰山,将药材移植到太乙山,或者得到种子,采取人工种植的方式,这样就可以大量炼丹,这绝对是修行者的福音。
不过那里现在应该彻底成了一处军事禁区了吧,或许那里更应该被称为国家绝密级超级实验室,受政府指派的大量的药学家、化学家和医学专家,还有地质学者、生物学者甚至考古专家,都云集在那里。
如果允许这些专家学者发表论文,恐怕要以汗牛充栋来形容。
当白晓天睁开眼睛时,夕阳已经西沉,时间过的真快。
钟魁和吕诚志二人已经离开很久了。望月观院子里的石桌上,一个白色的瓷瓶静静地放在上面,瓶底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凝气丹,每月初一服用一粒,亦不可贪多,此瓶共七粒,服完为止,不可再服。灵丹妙药,巧夺天地造化,可一不可二,物极必反,吾辈应顺其自然,体察天地之心,小友切记!
白晓天小心地将瓷瓶收好,他感觉自己的境界在长久的停滞后,突然跃进了一大步,这种体验让他兴奋不已,心中则暗道自己这次又欠了一份大人情,这辈子恐怕都还不完了。
下了山,钟魁径直往村里走去。
村里到处都是游客,昔日宁静的山村已经一去不复返。
不过这青山绿水之间,这座古村仍然保留着原生态,村里的老人仍然聚在一起话着家常,有的人则坐在夕阳下,悠闲地看着落日。在城里人眼里,这里是一块世外桃源。
远远地看到一个女人正孤零零地坐在自己外公李沛的医铺前,无视在她眼前走过的游客,正是赵雪。那些游客因为她的美貌和安静忘我的神情,走过去了,还不忘回头看上几眼。
见到钟魁出现,赵雪脸上一喜,连忙迎了过来。
赵雪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这是她上班的工作服,显的极为干练。再配上她绝好的身材和漂亮的富有知性美的脸蛋,绝对让人印象深刻。
在钟魁的印象中,赵雪除非是在工作之中,否则不会穿着工作服到处跑,她可能是在上班的时候,临时决定来太乙村的。
“你这臭小子,我等你半天了。”赵雪摇了摇手中的最新型手机,“你应该买一个这个。”
“喂,大妈,咱们很熟吗?”钟魁夸张地说道。
“你说什么?”赵雪一听“大妈”这个称呼,立刻柳眉倒竖。
“只有我娘这个级别的,才能喊我‘臭小子’的!”
外公在屋里听见了,连忙训道:“小魁,怎么说话来着?快向赵记者赔个不是。”
“李爷爷,您老别生气,我们闹着玩呢。”赵雪反而替钟魁围护起来,拉着钟魁便进了院子里,看神情倒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外公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真是奇了怪,我还多管闲事喽?”
屋里的病人,其实也是一位对他高超医术慕名而来的游客,笑道:
“老人家,您老还不明白年轻人玩的那一套?小俩口之间,打是亲,骂是爱,打的痛不欲生,骂的死去活来,也不会允许别人插一嘴哦。”
“什么?”外公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