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魁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丁义大惊失色,没有什么比这种意外状况让他更感到惊讶了。
“我们好像在几年前见过,你在等我吗?”钟魁歪着头问。
“没错,确实见过。”丁义收拾起慌乱的心思,强自镇定。
“哦?有何指教?”钟魁问。
丁义却答非所问:“你不是普通人?”
“当然,我这个人有时候记性特别好,尤其是那些曾威胁过我的人。你知道的,这是一名修士的本能,所以当你白天盯着我的后背看时,我感受到了你的敌意。五年前你没有动手,现在你可以动手了。”钟魁道,“我很好奇,你们丁家为了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吗?”
“呵呵。”丁义勉强一笑,他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在气势上落了下风,“既然你明白我是丁家派来的,那就做个明白鬼吧。”
“好吧,咱们做个交易如何?”钟魁道。
“什么交易?”丁义不禁好奇地问。
“说出一切我想知道的,我饶你一命。”钟魁道。
“哈哈,笑话,我丁义自出生时,四十多年来从未……”丁义的笑声嘎然而止,仿佛被人捏住了嗓子。
钟魁已经从二十丈之外,站到了丁义面前,在丁义反应过来之前,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丁义的肩上。
丁义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动弹,瞬间他觉得毛骨悚然。
高手,这种绝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绝望。这一刻,他十分后悔,自己的家族究竟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只听钟魁继续说道:
“你也别想着自杀,你死不足惜,但你们丁氏家族,我会找上门去,跟他们一个一个算算账。所以,现在,我问你答。”
钟魁的命令,无可违抗。
“这与我家族无关,是我堂妹的私下请求。”丁义辩解道。
钟魁将手收回,静静地站在丁义的面前,然而丁义却不敢异动,因为一股强大的压力让他身心疲惫,全身筋骨仿佛一松懈,就立刻会坍塌。钟魁在他脸前晃动着一根手指,道: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相信我,我杀过的人虽然不多,但他们无一都曾冒犯过我。五年前你能逃过一劫,那还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那人的面子在我心中其实并不太重要,所以你的回答最好让我满意。”
“你问吧。”丁义稍松了一口气。
“为何一定要杀我?”钟魁问。
“李家第三代并无男丁,嗯,不包括你。以前我们丁家势弱,跟李家联姻,就是想借助李家在军方的力量和人脉,壮大我们丁家的实力和话语权。如今我们丁家的实力已经大过李家,希望能够在政坛上更加一步,更希望李家能够力量全部借给我们丁家。”
“李望山突然来到这里,所以你们丁家就觉得失望了,想给他一个警告?这么说,六指双煞也是你们丁家派来的?”钟魁突然说道。
丁义连忙否认:“不,六指双煞跟我们丁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怎可能要了李望山的命,他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因为他要真死了,李家在军方的影响力又不会天然转到我们丁家的身上,反而会极大地损害我们丁家的利益。”
听钟魁提到六指双煞,丁义心中猛然明悟,自己身为修士,虽然自负,但跟那双煞相比,远不够看。连江湖中有赫赫凶名的双煞都死了,而且应该死在眼前的年轻人手中,自己果然是太过自负了。
而眼前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大隐隐于世,扮猪吃虎,表面上看来,简直是人畜无害的普通人。实在太大意了,如果自己知道这年轻人也是名修士,那么自己绝不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钟魁撇撇嘴,道:“按照逻辑是如此。但你们这些权贵,平日里尽干些乌七八黑的事,为了肮脏的目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说不定也能干的出来。”
丁义觉察到钟魁的愤怒,他突然光棍地跪倒在地,哀求道:
“不要杀我!”
“上天有好生之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钟魁淡淡地说道。那丁义趴在地上,听到钟魁这么说,内心绝望之余,双眼突然露出凶光,一把匕首从下往上,往钟魁小腹狠狠地刺去。
他不能就这么悄无生息地死去,他还有很多梦想或者野心,所以这是他毕生修为最为超水平的发挥,被认为是最强大最不为人所防备的一击。
然而,钟魁却非普通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他早有所心理准备,身形未动,一只手已经擒住丁义那握着匕首的右手。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任何手段不过是一场云烟。丁义的突然反抗,在钟魁看来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一股狂暴的真元,汹涌地通过右臂的经脉,往丁义身体各处涌去。丁义一瞬间动弹不得,惊恐地运功抵抗。
奈何那股狂暴的力量,不仅狂暴汹涌,而且绵绵不绝,将丁义经脉中的真气冲击的七零八落,全面压制住丁义的本能反抗,然后全部涌向他的下丹田,直接毁了他的下丹田,令他瞬间成为一名普通人。
这是对一位修士最残酷的惩罚。
辛苦修行了半辈子,追求强大,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然而惩罚还未结束,丁义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体表汗如雨下,脸色却苍白如雪。
“啊、啊啊……”
丁义疯狂地痛嚎着,嚎声越来越大,这种痛入骸骨的疼痛,让他已经失去了理智,而元神上的折磨更让他在半个小时之后成为一位白痴。
这是他严重冒犯一位强大修士而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