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义显然是很担心自己突然离职,已经开始进行的水利工程出现差多,从而导致百姓受灾,所以说的很详细,甚至都到了有些啰嗦的地步。
但朱标并没有催促,甚至还让刘瑾取来纸笔细致的将重要部分记了下来,太子这般重视,这也让杨思义心中安稳了许多。
等老臣说完,朱标停下笔道:“爱卿临行前安排的很细致了,本宫会责令地方稳步推进,也会让御史台前往监督,总不至辜负爱卿一片苦心。”
“不敢,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为臣本分而已。”
见时候差不多了,给太子换上新茶水后,刘瑾也给杨思义也换上一杯新茶,但见他接过后只是放在一侧,而且身形有些坐立难安,心中顿时了然,回到自家殿下身后小声的说了一句。
朱标起身笑道:“本宫要去更衣,爱卿自便吧。”
说罢起身走向偏殿,杨思义不明所以起身恭送,刘瑾则是留下走到他身旁道:“大人,奴婢领您去外间。”
杨思义这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这是顾全他的颜面,心怀感激并对刘瑾道谢:“多谢刘总管。”
他这毕竟上了年岁,加上方才讲的忘我,多喝了茶水,这时候确实有些憋不住了,要知道这种事可大可小,说小了是人有三急,说大了就是御前失仪,要被御史弹劾的。
毕竟谈论国朝政务之时,你突然站出来说要去出恭,那肯定不体面至极,一般官员上早朝或是入宫面见前都会少吃不喝,以免到时尴尬。
等刘瑾将杨思义领回来,朱标也还真换了一身衣服从偏殿走回来,落座后继续方才的话题:“只可惜蕲国公在奉命检巡京杭大运河,而且听闻最近害了病,否则由他去走一趟上下皆可安心。”
蕲国公康茂才除能征善战外,昔年便为营田使,分巡各地兴修水利,使地势高的地方不受旱灾影响,地势低的地方不受洪涝灾害侵袭,蓄泄得当,并且组织军士屯田,且耕且战。
杨思义并没有管康茂才身体如何,只是皱眉进言道:“殿下,京杭运河贯穿南北关系紧要,但切不可擅动,二十八年前黄河泛滥,淤泥将大运河堵塞,前元就是为了疏通河道征发徭役才闹出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之事。”
朱标安抚道:“这点蕲国公也已经上过奏章了,圣上及中书省商议后,已经决定在农闲时少量征发徭役分段疏通河道,宁费十数年也不争朝夕。”
杨思义松了口气:“吾皇英明。”
自己父皇在这方面向来极为敏锐,主张有多大荷叶包多大粽子,打天下时就开始设营田使,直至今日先修了江南淮西然后才到广西甘肃等地。
不是盲目滥用民力去修,而是紧跟着迁民屯田等大动作,哪里开荒种地,哪里就得立刻跟上,种到哪修到哪儿,生产和灌溉无缝对接。
对于间接导致隋元覆灭的这条大运河态度极为慎重,至今都还没大修过,目前北方的物资供给还是靠屯垦为主海运为辅。
但京杭大运河不仅仅是一个王朝的运输粮食的通道,更是王朝的脊柱,撑起了中原王朝的庞大身躯,否则隋唐宋元四朝又怎会为之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所以修肯定是要修的。
但按老朱私下的说法,最好是等到将来朱标即位后国力富强了再开始修,现如今宁愿多折腾些,也不愿大规模的耗费国力民心。
俩人讨论了好一会儿大运河之事,但一算起需要的耗费,就只能摇头叹息,大明现如今百废待兴四面兴兵,哪里还有资本去修这条要命的运河。
说完水利的事,朱标将话头引到云南:“云南那边的情况爱卿可了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