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阶段的国家,不是简单的几场厮杀就能压服的,其国主贵族百姓,都尝到了霸主的滋味与丰厚的利益,绝不会轻易放弃。
徐达沉思片刻道:“前年微臣巡视西南的时候,记得听说过此国的兵制。”
“也是战时为兵,闲时为农,三丁抽一或五丁抽一,行军作战时无行军列队之说,亦无甚列阵对敌之法。
战时,前乘马、次象、次步卒,象被甲,背负战楼,两旁挟大竹筒,置短枪数十于其中,乘象者取以击刺。”
“象兵凶猛难挡,尤其是对未见过大象者。”徐允恭进而解释道:“但毕竟只是牲畜,畏火惧声,只要提前预备,倒也好克制。”
徐允恭随军征讨云南的时候,梁王帐下也是有象兵的,只是数量并不多,在一开始的时候,对明军造成了较大威胁,后来掌握习性后也就不值一提了。
而且象兵难养,偶尔还有伤人反向冲阵的事情,在徐允恭看来,弊大于利,但在西南诸多国家都甚为喜爱在军中繁养象兵。
朱标微微点头转念问道:“兵甲如何?”
战场之上,甲胄可谓重中之重,徐达巡视西南的时候只是顺耳听过,到并未仔细探究,毕竟当时朝廷连云南都未收复,自也不必关心麓川这疆外之国。
“传言多是皮盔铜甲,不知是否为真。”
徐允恭应道:“正是,其国多有铜铁之矿,而炎热铁易锈,所以麓川人的盔甲多有铜甲,或铜铁互相夹杂,其士卒多用长枪、梭镖、弩箭,善使标枪,不用强弓,也没有火器。”
麓川本就有矿,加上他们控制了中南亚与南亚之间的商路,财力颇为可观,因而披甲率极高。
朱标眯起眼睛吩咐道:“明日你去京外的火器营造司看看,或许有你能用的东西。”
“诺。”
在朱标的支持下,加上还有楚王朱棡亲自督管,火器的发展,很是惊人,但因火器不好轻动,加上无甚大战,就一直没有显露出来。
可在麓川问题上,又是大象又是铁甲的,朱标自然是不会继续藏着掖着了。
徐达眼睛一亮,作为大明柱石,他自然知道很多寻常官员都不知道的事情,京外火器营造司,他去年回京的时候,随皇伴驾去过一次。
若是真可以取用,那么将来此战,或者说大部分对外战役,都会轻松很多很多。
………
朱标送妻儿回了东宫,顺便换了身衣冠,然后不紧不慢的朝着谨身殿而去,心中惦念着东瀛那座银矿。
经通禀入内,老朱正与大理寺和刑部尚书说话,听几句还是吏治贪腐的问题,简单见礼后朱标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批阅起奏章。
没多久二臣就告退了,老朱气呼呼的站起身走了两圈,朱标见怪不怪,自己父皇无非是在气,怎么就有人连斩首扒皮都不怕,宁愿断送满门老小命,就非要贪银子呢?
“标儿,这个张光烈不是能做大理寺卿的人,当个御史钦差尚可。”
清正廉洁自是好的,可顽固不化也很让人烦心,有好些贪腐案子,刑部审理的都差不多了,却都被张光烈以缺这少那打回,拖的刑部大牢现在都关不下了。
朱元璋现在正以重典治贪腐,要的就是雷霆万钧,而不是拖拖拉拉,减少了最重要的威慑力。
若是旁人,早就扫走了,可大理寺向来是划给太子的自留地,用以培养心腹人才,老朱不考虑别的也要顾及儿子。
“儿臣本打算阎东来身体恢复后,就让他重掌大理寺,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阎东来随明升去了四川赴任。”
“既父皇觉着张光烈不宜执掌大理寺,那么便外遣为钦差巡视北方干旱吧,大理寺卿之位,可由于岑接替。”
“嗯,不错,就这样办吧。”
于岑,现任刑部左侍郎,也算是从龙老臣,敦厚而稳重,善于刑事民生,只是年纪以近六旬,好在身体还不错,没有什么病症。
足以担任数年的职位,等郭翀李进在中枢熬足资历,也就可以平稳接任了,想来以于岑的性格,父皇也会用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