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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肆,樊哙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变成了一个闷葫芦,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喝酒。刘季把樊哙的沉默归结为巨野泽之行的失败,他没有想到樊哙会瞒着他一些事情。
也正是刘季的深深的信任,让樊哙决定继续留在刘季的身边,他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直肠子,只能让自己的沉默来掩饰心中的隐藏的一些事情,以求随着时间的流逝来冲淡过往不快的痕迹。他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在精明的刘季的面前根本就是无所遁形,尽管他用自己真实的失败作为借口。可是,刘季选择对他深信不疑的信任,又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刘哥,所以他决定还是留在他的身边,尽管他做了一些让人不耻的事,做了让自己痛恨让朋友兄弟伤心的事,可毕竟他们是十几年的兄弟了,岂是那么容易就断了的。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之间已经有了一些看不见抹不平的裂痕了。
刘季从李彦的酒肆回去了,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并不能确定他为什么要去当兵服役。
他非但没有探得什么有用的信息,还被李彦傻乎乎的将了一军,也不知李彦是真傻还是装傻,他竟然让他去照顾吕府。对此,刘季只能深深的叹息一声,虽然自己不会真的去照拂吕府,但也不好再去打吕雉的主意了。有一瞬间,他真的怀疑,李彦是不是真的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真相,这才故意说给他听得。
刘季在深深忧虑的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不是自己出手设计的,是他自己要走的,但毕竟他也是走了,也算是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再说了,他这次当兵服役,真的是九死一生,能够活着回来的机会是万中无一,也省了自己的一番手脚了,何必那么自寻烦恼呢!
这个时候,刘季毕竟还只是一个小瘪三,追求的只是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他还没有多大的理想,最多就是仰慕一下信陵君魏无忌,标榜一下自己的任侠仗义,张狂的显示一下自己腿上的几颗丑陋的黑痣,如果这个时候,他有着志在天下的理想,那么,他必然不会放李彦离开。
李彦走的时候,很多人都来送他了,刘季当然也来了,如此一个标榜自己的机会,他自不会轻易地错过。
今天刘季的头上戴了一顶帽子,这顶帽子很奇特,是刘季当上亭长之后特意让一个被他冠以为“求盗”的青皮远赴薛县制作的,每每正式场合他都会戴上这顶帽子。
祖宗八辈都是平民的他突然当上了亭长,虽然只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官,严格意义上来讲,亭长根本就不是官,充其量只能算作一种吏,但他作为亭长却能管十个里,大约250户人家,权力也不小,对他来说算是相当威风的职务,所以他对此极为重视。
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他不但为自己建了一个“亭府”,还替自己制作了一顶“冠”。“冠”在当时是“士人”以上才能戴的帽子,平民只能以“巾”束发,所以有“冠”的人,便代表他有身分、有地位。
那个时代时代,有不少吏职是由士人担任的,所以原则上“吏”是可以戴冠做。于是刘邦决定以竹皮来制作类似楚国贵族戴的长冠,并特派亭内的“求盗”远赴作冠手艺一流的薛县去订做。
这顶亭长冠,很好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但也使他俨如高官般地威仪,不认识的人,很难看出他的身分只是一名亭长而已。
在今天这种场合,他理所当然的有戴上了这顶“亭长冠”。
从刘季的装束来看,今天他并不是特意来送李彦的,送李彦只是一个顺便而已。
他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应该是送他治下服兵役的黔首的,在他的泗水亭也有十几名的青壮黔首当兵服役。他对他们做了一个热情洋溢的演讲,越发显得他的威仪,也让周勃、夏侯婴等人见了不由的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