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的易哲眼中,他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那样的孱弱,那样的无力,根本闪躲都做不到,或者说,连一丁点的恐惧都来不及体会,就会被……顷刻间被一拳给洞穿!
然后,打碎他的全身!
他确实只是简单的冲了过去挥舞一拳,但这一拳,却甚至比以往普通八门遁甲的昼虎都要骇人!仅仅是拳舞起的风,都吹干了此地的沙尘,吹断了草木,甚至消了远边的浮云!
在那一拳即将达到阿摩罗的胸口的时候,他终于才动了,才反应过来了。
易哲嘴角的狞笑加大。
他的绝灭,已经看到了。
两个人脚下的大地,彻底崩坏成了碎裂的石头,不是岩石,也不是石块,而是……粉末一样的粉尘,坚实的地表,地下的泥土,都被巨力瞬间碾磨成粉!
尖锐能震爆水晶的刺耳风声急促!
狂吼着的蓝墨色光焰骤然爆开。
在易哲杀意逐渐变更为最为震惊的眼中。
蓝墨色的光焰……爆开。
阿摩罗识的左手轻轻的握着他那一拳,在阿摩罗识的身后,有着漆黑一片的痕迹,是那力量透过去造成的惨状,远边的山脉已经被冲成了中空,厚实的山壁中,被生生的挖去了一块,而那形状,是一个拳头的样子……
风又在低吟了,舒缓,如同叙述着故事。
从未开口的阿摩罗识,此时,声音却从他那扭曲的面具下沉闷的传出,那声音,很沉,很沉,但却清晰,像是有人在你耳边念一样。
“这招,是有名字的。”
那个戴着面具的人,说。
一字一句的,重重敲打在,甚至是钉在了易哲的心上,轮回眼中没有了凛然、决然和执着甚至狞恶,只有瞪大的难以置信和惶恐。
在阿摩罗身上熊熊燃烧着的,是蓝墨色的光焰。
那流转的痕迹、那体内燃烧着柴火般的声音,逐渐清晰的,心脏的鼓动,与易哲,一模一样。
“这一招叫做……”
阿摩罗识的声音有些粗糙,有些干涸,似乎是从未用水滴滋润过那已经干枯了的喉咙,也像是久久未曾开口了,生涩。
“里八门蜃魔。”
摧枯拉朽的两股力量之间炸响了!摧毁了周围的一切,只剩下纯粹的灰烬!易哲被一脚狠狠的踢出,他整个人划开了黑色的轨迹,重重的,仿佛是刺入了后方的大地一样,拖出了深长的沟壑。
疼痛蔓延在他的周身,但,却远没有他心神遭到的冲击来的大。
易哲僵硬的,有些难看的从地上挣扎起来,看向包围在光焰之中的阿摩罗识。
不可能。
那怎么可能。
他有些呆滞的质问自己。
在终末之谷,只被允许使用查克拉,他怎么可能还能使出力量,作为抑制力他怎么会有……查克拉?
神经被闪电般的触动了一瞬。
在阪泉……
在乌鲁克城……
为什么,阪泉的最后,他的离开,自己使用万象天引,无法将他拖拽下来?
为什么,旧日的蜃魔力仅仅会被一个世界就封锁?
恐惧弥漫上了易哲的心头,他从未如此的害怕过。
另一本书,另一段故事……
另一段,人生,在缓缓的,朝着他倾泻而来。
他想到了一个答案,或者说,他早该想到的,只是,无意间过滤了,直到,眼前的人,燃烧着那与他同样的光焰的时候,他才真正的……确信了,将那唯一的答案,深深的,不断的,在心底对自己大吼重复!
抵消万象天引的,是神罗天征。
封锁蜃魔的,是同为蜃魔的……魔力。
“你……”易哲握紧了手。
“我笑,我疯,我破的,是我命。”
阿摩罗识轻念着,而开始震动的,是这个位面,是这个终末之谷。
“七门有死,八门向生。”
“承阎魔,而成死凰。”
“落月遗成,孤王独皇,意徨刀断,他者我身。”
被剥夺,还是被更改?
在易哲的面前,在阿摩罗识的身后,宛若是复制,宛若是镜像,那开始重塑的大地,开始重塑的泥土与河流,开始重新矗立的……另一对对持的雕像。
“雪融,心泯。”
“梦,方忘……”
完全一致。
完全一致的心像,在阿摩罗识的身后展开,那是绝不会认错的,绝不会遗忘的风景。
那也是……
三千世界终末之谷。
阿摩罗识站在那心像的前方,默默的注视着易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