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民风骁勇暴烈,刚刚与振威镖局对峙,没有轻易动手,并未畏死,只是隐忍克制,觉得丧命在一群武脉微末的振威镖师手中,很不值当而已。
但面对姜离,情况则大不一样。
不提双方无法化解的国恨,大周麒麟子的身份,死了也不算太冤。
一名名北莽贵族青年都爆发出擒龙搏虎的气势,像是垂死的猛兽做最后的反扑,气势汹汹的扑向姜离。
几名振威镖师试图拦截,直接被撞飞出去。
“莽人骁勇,出身贵族也有这般血气,的确值得敬重!”
姜离暗暗点头,从这些北莽贵族身上,他能看到莽国诸部蕴含的无畏血性。
不愧是屹立北方千年不倒的雄国。
只是,很多事情不是光凭勇气血性就够了的。
看着扑杀而来的北莽贵族,姜离轻轻挥手,磅礴真气如瀑飞出,化为一条条蛟蛇直接将冲来的北莽贵族青年掀翻缠绕,死死束缚。
“姜离,我北莽三百万披甲勇士,终会踏破长城,马踏中原,屠掉一座又一座的大城,杀光所有男子,掠劫所有女眷!”
纥骨延倒地,拼命挣扎,口中鲜血不住喷溅,恶语咒骂。
“那就要看看是大周的铁骑先冲破莽族的营帐,还是你北莽的大军先翻过北境数万里的长城了!”
姜离走到纥骨延身旁,一缕真气飞起钻入纥骨延衣衫游寻,卷起一个不知由什么兽类皮毛制成的兽袋,飞落到姜离的手中。
“可恶,把它还给我,这是我纥骨神灵黄吼的法器,你胆敢夺走,神灵是不会放过你的!”纥骨延急声大叫。
“黄吼早已死在地底数万米处了,它的一身道法境界全都起源这枚器物,若不是你将它盗走,黄吼也不会死的那么惨烈!”
姜离把兽皮小袋收入须弥戒中,命周围的振威镖师用兽筋将这些北莽青年重新捆绑,塞回木箱之中。
将几名受伤的振威镖师扶起,姜离以真气为他们疏导体内伤势淤血,镇压伤势。
林九云则带领剩下的镖师收起露营物品,队伍简单整顿后,再次启程,向着百里外的大周边关而去。
两个时辰后,队伍自北境长城金山口关隘走入,负责镇守关隘的指挥使闻讯,立时赶来与姜离会面。
金山口关隘与姜离的鸡鸣障城同归四皇子的凉州总营管辖。
关隘指挥使许廷珮官居四品,虽与姜离品阶相同,资历更老,但在这位大周将星、文庙麒麟子面前,却没有一点官威姿态。
“姜离将军以身犯险深入土鹘、北莽,四殿下早已密信凉州段各关隘、边城、障城、营寨时刻警醒,一旦有将军讯息传回,必要倾尽所有力量相助!”
金山口关隘内,许廷珮看着木箱中被擒的二十多名北莽贵族青年,眸光诧异。
姜离深入北莽的具体行动,四皇子的密信中并没有提及,但许廷珮从军为将多年,还是能嗅到其中的一些利害关系。
姜离此行绝不可能只是为了擒拿这些北莽青年贵族,应该只是顺手而为。
但二十多名出身北莽各大部落的青年贵族,几乎也相当于二十多名北莽中高层将领了。
在非战期间获此军功,至少能官升半品。
从三品可任一营指挥使,统领数万兵马。
“此行还算顺利,我想向将军借些军士,将这些北莽贵族先行押解回凉州总营,我半月未归障城,打算回去整顿几日再去拜见殿下!”姜离拱手道。
“好说好说,许某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许廷珮连忙点头,姜离现在的势头一时无二,深受景皇、四皇子器重,五军都督府与文庙对其期望极高,前途无量已是定局。
“将军,三日前派往鹿岭的两支百人小队,又失去了行踪,已经两日没有收到他们的讯息了!”
说话间,一名身披轻铠的校尉步履匆忙,走到许廷珮身旁低声禀告。
“又不见了?这次有蒙将军随队前行探查,竟然又没了消息!”
许廷珮闻言一惊,脸色有些阴沉,眉头紧皱,他挥了挥手命校尉退下,向着姜离拱手道:“姜将军,关隘守军遇到一点小问题,我可能要离开关隘三五日时间,将军若有什么吩咐可去找梁副指挥使。”
“鹿岭?”
姜离眸光忽的一闪,他离开鸡鸣障城前,应山熊等土蛮武夫曾向他辞别前往深山寻找一种体形高大的鹿兽,似乎目的地就在鹿岭附近。
“许将军请留步!”
姜离出声道:“镇守关隘职责重大,能让许将军必须离开关城立时处理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不知将军是否方便告知?”
“都是正常军务,当然可以告知!”
许廷珮闻言,叹了口气道:“不瞒将军,此事已经困扰我一月有余,我镇守金山口关隘,负责东西五百里边境军务。
“朝廷北伐在即,为了能更加准确观察北莽动向,我计划在鹿岭深处建立一座石塔哨所,远眺北方!
“两个月前,一支由五十名军士组成的探查小队受命进山查探,初时一切都还正常,但自第六日起便彻底失去音信。
“这之后我又接连派出三支队伍,但结果都是一样,进入鹿岭深处不过数日,必然失去一切音信行踪!”
姜离点了点头,“许将军打算亲自前往鹿岭一探究竟?”
“连续多支队伍失踪,此事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不提必须要建的鹿岭哨所,我起码也要给那些在鹿岭失踪的军士一个交代!”
许廷珮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连我麾下一位五品千户官都失踪在了鹿岭,里面一定大有蹊跷,或许就是北莽奸细作祟!”
“半月前,我有一队亲兵也曾前往鹿岭附近捉捕鹿兽,如果山岭内真有诡异之处,那队亲兵恐怕也会遭遇不测!”
姜离想了想道:“若蒙许将军不弃,姜离愿意随将军一同进入鹿岭探查清楚!”
“姜离将军愿意亲往?”
许廷珮闻言大喜:“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