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嘛,也极其简单……”笑过后,再回他:“我是看到了焦死的鸟儿后,才想出这些火把便是地火阵的。蛇王今日聚妖,为的是选出最能之手,以用护嫁。但若说选能手,不斗法术,反倒斗舌头,这倒是破天荒,前所未闻。有地火阵在,众妖的真气都会被压制,若是施起法来,功力自然大减。所以,为免众妖怀疑,蛇王才不让大家斗法,表面上是怕伤了和气,实则是怕众妖发现自己的真气已被地火阵慢慢蚕食了。”
这人心思缜密,丝丝入扣。
为免他太得意,小瞧了自己,蛇王冷哼一声,霸气的说:“就算没有天雷地火,蛇祖想斩杀了这些不成器的小妖,也是易如反掌。”
立即顺言溜须,笑接:“信得,信得,蛇祖当然有斩妖的本事,只不过正西妖祖要自屠正西妖界,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是要小心万分,莫要走脱了一个,别泄露了消息。”
小子张狂,居然小觑我的本事!
蛇王斗性已起,放出狠话:“本王行事,无须小心!你躲远些,看清我的手段!”
好叫人笑,老儿妄称修行九千年,依然姜性不改,老而弥辣。
点了点头,脸上现出讪笑,与蛇王商量:“我在蛇王动手前,单独与蛇王聊这件事,是想和蛇王求一只妖。”
原来小子另有所图。
斜眼看着他,老脸上慢慢扬出笑意:“道友所求之妖,想必是那媚功入骨的红菩萨吧?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不想道友已过了少年时,竟还有怜香心。也罢,红菩萨就送与道友,夜里冰冷时,也能暖暖身子。”
“取笑,取笑。”白无常连连摇头:“蛇王猜错了,红菩萨虽然与我有一吻之缘,但我也不能因为这一吻就坏了蛇王的全盘。一但他日红菩萨脱走西域,在妖界里提起今日之事,不免要败坏了蛇王的名头。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我却是万万做不出的。”
不求美色?
蛇王咂舌,倒吸一口凉气,不解:“道友所求哪位?”
“吉祥君。”
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吉祥君三番五次为难道友,正是该送与道友,将他碎尸万段,一解心头之恨。”
“碎尸万段是个好主意,只不过我不为解心头之恨,是为了解口头之馋。”
口头之馋?这又是指的哪一桩?
蛇王又呆,白无常叹了口气:“待蛇王屠妖后,所有的妖都会被打回原形。吉祥君的真身是黑面方瞳山羊。久闻西域羊肉串儿滋味甚美,可我到了此处后,还不曾尝过。正勾得腹内馋虫翻滚,难受得很。”
说他傻,他什么都知道。说他聪明,却放着娇滴滴的红菩萨不要,偏要烤羊肉串儿。
一时机灵,一时疯颠。
不俗之人。
所求之事如此简单,蛇王乐得做顺水人情:“我府上有许多波斯胡椒,可以供道友调味。”
“妙极!妙极!”白无常大喜:“既然蛇王赏了我这顿,我也不好空口吃白食,总得为蛇王出几分力。正西屠妖的名目,就放到我身上可好?”
若能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屠正西,自然是好。只是这个名目该怎么放到他的身上?
难道这人另有奇招?
在蛇王暗思间,白无常跃上石桌,朗声说道:“众位道友,小可不才,有几句话想说,还请众位道友稍安,借一只耳朵给小可用用。”
院落吵杂,他的话音也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被清清楚楚的送到了众妖的耳朵里。
众妖止住笑谈,寻声望向他。有那多嘴的妖,高声调笑:“难道道友刚得了差事,就要给大家分一点红利吗?”
在众妖哄笑时,白无常挺直了身子,高声:“久闻在我正西妖界修炼的道友,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三界中如遇不平,都是肯拔刀相助的英雄,若是朋友有难,就算两胁插刀也在所不惜,我人还未到西域,便已听说过许多西域道友舍生取义的豪举壮行,今日当着众位道友的面,小可斗胆问一句,我正西妖界真是如此豪杰吗?”
声音朗朗,言辞烁烁。
只用几句话,便将正西妖界一通好捧,听得妖魔雄心顿起,众口回答:“当然是真的,正西出英雄,难道还能假了不成?”
心中暗暗做笑,脸上一副豪情。白无常正色说:“我信,我当然信!东海羽妖,为祸一方,已造成三界大乱,我正西英雄今日齐聚在此,不就是在蛇王的统领下,商议如何刺杀吗?蛇王肯忍辱负重,痛嫁爱女,伺机除害,置三界的福运在爱女的性命安危之上,真仍我正西英雄的楷模!”说到这里,面对蛇王,深施一礼。
听他先夸正西妖界,再吹捧蛇王。众妖脸上也无不骄傲,在白无常的带领下,纷纷向蛇王行礼:“正西蛇王,名垂千古啊!”
白无常只用了几句话,便将场面煽动起来。
不知道他此刻在演些什么,但已容他说话,也只能陪着他演下去。
蛇王便也拱起双手,向众妖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