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摘月逛妓院,采星只好压低声头,说着顺嘴胡编的计策:“现在不是游山玩水的时候,我和师姐要兵分两路,师姐跟水玲珑一路,我跟江湖客一路。”
这句话很有用,听上去是为了做成大事,所以摘月没法反驳。
就这样,采星将摘月甩在客栈里,自己乐颠颠的去逛牡丹坊了。
这两天真的很邪门儿,做择月公子的时候被水玲珑甩,做摘月仙子的时候又被采星甩。
摘月只能暂时气鼓鼓的回到她的大通铺里,想想该怎么找到水玲珑。
大通铺里很暗,漏风的木板墙,透进几丝星光。
小二哥送来一盏油灯,小气的只有一点油底子,估计最多能点亮一个时辰。
当摘月点亮油灯的时候,赫然发现大通铺里,早就坐着一个人。
尽管灯光昏暗,摘月还是一眼就认出她,娇羞的水玲珑。
白无常来到牡丹坊的时候,里面又吵又闹。
妓院本来就是一个吵闹的场所,有莺莺燕燕的笑,有淫词浪曲的歌,有吟诗作对的附庸风雅,也有五大三粗的酒令划拳。
但今天的吵闹不是这些,是有人在抢女人。
你可以说妓院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女人。
但妓院里却常常发生客人抢女人的事,无聊又好笑,就像此刻这样。
抢女人的客人是三伙人,一伙人有五个壮汉,一伙人是两个文生,最后一伙人是一个道士。
壮汉们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脱了粗布短衫,露出油亮的胸膛,还有花里胡哨的纹身。
几百斤重的九环鬼头大刀,剁在桌子上,粗声豪气的对鸨娘说:“今天爷儿们睡不到白牡丹,就砸了你的场子!”
文生展开折扇,轻轻摇在胸前,对鸨娘轻笑:“牡丹是百花之王,不该沦落为牤牛的草料,还请主母在定夺时,慎之再慎。”
道士没有说话,抽出随身宝剑,插入眼前的一碗豆花里,轻轻转几转手腕,当他将宝剑从豆花碗里抬起来时,剑尖上已经开了一朵白牡丹。
用细豆花雕成的白牡丹。
这是何等的腕力与巧劲!
看来道士的确有一手好剑法。
鸨娘做的是地面生意,虽然只经营一间妓院,但也见多识广,她是识货的,知道道士厉害,立即堆起满脸笑容,对道士油腻的说:“道爷是出家人,就别和凡人凑热闹了,白牡丹清秀,红牡丹艳丽,道爷今天晚上尝尝红牡丹怎么样?”
“豆花是白的,鲜血是红的。”道士将剑上豆花甩到地上,冷哼一声:“如果鸨娘愿意用颈项血,染红白豆花,贫道今夜就赏红牡丹。”
没人愿意脖子流血,所以鸨娘不敢再说话了。
壮汉扛起九环鬼头刀,向道士怒目而视:“杂毛,你是故意找茬吧?”
文生合起折扇,轻轻一笑,也说道士:“修行人,是方外人,道士也许不该来这里。”
刚才是三伙人抢女人,现在是两伙人对付一个人。
在左右夹击下,道士丝毫不畏惧,轻轻拔出发簪,任由发髻披散而下,嘴中冷笑:“扎起头发我是神仙,放开头发我是大爷,大爷今天就是要和你们抢白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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