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于镇海要干什么,他身后的周全握紧锋刀的手柄,随时可以拔出刀来指向于镇海,黄狗三则干脆一下子跳到朱明的面前,挡住于镇海。
谁知于镇海见状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就想知道你的脑中和心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想出这样的那样的一个又一个的好办法来,上战场可以对付满清八旗精锐,下战场可以安民救苦救难。我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让难民组织起来的,这也许是一个好办法,那些难民够可怜的,你就快点去做吧……”
朱明道了声谢,扭头去忙了,于镇海却又叫住了朱明,当着朱明的面指着朱明对自己身边左右人等说:“邬大哥说他有才能,可以带大家走出辽东,开始我还不太相信,由梁房口到树林伏击战,到抢占旅顺城,再到今天的旅顺大败清军,还有现在的安排安抚救济难民,计谋百出,思虑周全,指挥若定,我于镇海算是服了,以后如果我不在了,除了邬大哥、归宗二人外,你们就得听他的命令行事不得有误……你们切记了……”
于镇海说罢便要下属上来向朱明行礼,似乎是要交代后事立遗嘱似得,使得朱明很是不安,忙感谢于镇海的信任,并出言安慰于镇海身边各人。
得到了于镇海方面的支持,朱明再无什么顾忌。这些难民大多是无家无产逃亡之人,对于这个时代的世俗规矩束缚并没有多少的心理负担。朱明说选举保甲长是为了逃难有个带头之人,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反对的意思,而且效率非常高。根本用不了一个时辰,仅仅小半个时辰就大致按朱明等穿越人的要求。以十户一甲、十甲一保的编制选举出各自的保甲长,并报贾师爷登记。
又不到半个时辰,贾师爷很快就拿着保甲长名册前来找朱明:“东家,保甲长选举已完成,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了?快点说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刚安排战士们收拾布置残破的防御阵地,朱明满脸憔悴。有些不耐烦地说。
“选出了的保甲长,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很有威望的老人,但也有一些妇人。甚至有一些半大的小孩。这样行不行?”
“哦!那是我的大意了,我早先应该给大家确定一个更可行一点选举规则,例如应该规定保甲长年龄必须是十六岁以上的……不过,既然选举都已完成,那就算了。就这样吧!下次有这样的事,我们开个会商议周全,再作制定更详细更可行一些规则吧!从现在起,有什么事就直接找保甲长,保甲长带领各自的保甲一起行动……”
这个时空后世有学者在研究华夏现代z化制度的进程时。追根溯源到冰天雪地的旅顺战场上,认为朱明为了拯救几千难民无意中作出的保甲xj自治是一个临时决定,是奠定了华夏z化的千秋基业。也有学者认为,这是朱明先知先觉的有意识行为,但这些学者却都无法拿出相应的证据来,只能靠旅顺保甲选举亲身经历者回忆的只言片语来推断,而主持此事的朱明则没有对此进行过一句话的描述。导致后世学术界长期对此争论不休,很多学者就靠研究这个论题写了无数本论文专著,赚了难以数计的稿费,甚至有人因此功成名就发家致富。当然,这都是后话,此处不表。
朱明现在却没有那么多开创风气之先的豪迈,而是心情沉重地走到码头上。
在旅顺城内激战时,在黄文昭的指挥下,码头的融冰取船工作一直都没停顿,尽管几乎所有的精壮人力都被抽调去参加战斗,但到战斗结束时,就凭一些老弱妇孺的绵薄之力,还是从厚厚的冰层中又取出一艘大船推送入海水中。
寒风中正在忙得满头大汗的黄文昭见朱明前来,便上前着急地问道:“满清鞑子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朱明无奈地摇摇头:“这不好说,刚才于镇海审问了几个俘虏的杂役阿哈,就知道这支清兵是镶蓝旗的战兵有五个牛录一千五百人,至于是否有后续大队清兵赶来,以这些人的级别,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最担心的满清会不会派出水师前来堵塞出海口的事情,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渠道得到一丁点可供作判断形势的情报,我们根本无从知道满清会不会采取这样的行动,按满清一贯的表现,我们只能判断其会采取一切我们能想到的行动……清兵随时可能再次出现在旅顺城外,满清的水师也可能随时会出现在旅顺外海……!如果今日天黑之前,还没张振华、刘德化的消息,我们必须另想办法了……”
“据我所知的历史知识,满清八旗一直不重视水师建设,特别是自从明军皮岛、登州水师防御体系崩溃后,大批明军投降后,满清更是对水师不屑一顾了,哪怕有船有人可以出海作战,也要时间动员准备吧!我们现在有四十三艘舢舨脚船,还有两艘大船可以动了,可以挤上五六百人,趁现在天色还早,找一个荒岛,把人运到那里去吧,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吧!”
“这是一个办法!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要带上ak47和手枪,如果有人不听你的命令,记住要果断开枪,千万不要心慈手软!”朱明担心有人上船后,就直接逃跑了,不再驾船回旅顺接人了,或者干脆直接劫持黄文昭逃跑,特意要黄文昭果断行事。但黄文昭能不能面对这样的问题,会不会就此一去不复返,朱明心里也没底,但现在情况紧急,必须要有人主持这个行动,这主持人又没太多的合适人选,只能让黄文昭去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