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出卖我!”郝景龙几乎是低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龙哥我……”
“胖子,我们从光屁股时起就在一起玩了吧?!那个时候,你娘跟人跑了,你爸一喝酒就打你,还不给你饭吃,是我把奶奶捡垃圾换来的馒头分你一半,才让你没被你爸给饿死的、
从小到大,老子都拿你当亲兄弟一样,从没做过一件对你亏心的事情,可你……你就这么对待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我没有!”电话那边的吼声甚至盖过了郝景龙的大骂,只听胖子带着哭腔说道,“龙哥,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我真没想过要害你,我是看不惯那个姓邓的!
这几年来,你为了给那个邓睿明办事得罪了多少人,挨了多少揍,你都不记得了吗?你的肋骨有一根都长歪了,你忘了,可老子记得!
姓邓的那个王八蛋!咱们帮着他干了那么多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事,他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事成了给个仨瓜俩枣,稍微出点问题就是一顿打骂,这一次你的手筋都被挑断了,他非但连半句慰问的话都没说,还把你打的那么惨。
他妈的,老子忍不了了!他拿我们当什么?养的狗吗?
凭什么他爸是市长,我们就只能给他当狗?老子是人!老子的屁股后面没尾巴!”
听着胖子激动的吼声,郝景龙的情绪却渐渐的平静下来,最后叹息一声,说:“胖子,你错了,这里是龙朔,邓睿明是龙朔市市长的儿子,我们要想在这里安生的活着,就不能得罪他,不管他怎么对待我们,我们都得忍着,谁让人家是官,我们是民呢?
说白了,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里,我们这些泥坑里的屁民,不就跟狗一样吗?”
“我不要一辈子都当狗!”胖子硬声道,“他们有权有势,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咱们没有,那就只能去拼,拿命拼!反正,就像你说的那样,咱们是泥坑里的屁民,命不值钱,倒不如拿来拼一把,赢了就能当人,输了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这话听上去很豪迈,也很提气,让郝景龙热血沸腾,但二十多年底层生活的磨砺早已让他过了冲动的年纪,只是稍一激动,就冷静下来,道:“胖子,这么有水平的话,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胖子一滞,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是萧先生告诉我这些的,不过,我非常的同意就是了。”
郝景龙抬眼看了萧晋一眼,问胖子道:“奶奶搬去亢龙山疗养院的钱,也是他给的喽?”
“是啊!对了,”胖子又激动道,“萧先生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在出手的大方上,绝对能甩那姓邓的王八蛋几百条街!
这疗养院一个月的费用是一万,一年打个折是十万,萧先生的人在给你打电话之前,就一次xg交了十年的,整整一百万啊!以后的十年里,咱们都再也不用担心奶奶吃不好睡不好了!”
郝景龙身体一僵,心里刚刚被理智压制住的热血就隐隐有了想要再次冒头的迹象。
身为一个在街头摸爬滚打长大的烂人,什么假仁假义他都见得太多了,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胖子所说的那一百万,让他为之动容的,是萧晋在让人给他打那通威胁电话之前,就把一百万的疗养院住宿费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