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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郡王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韩止跟韩月恒,虽然大范氏放下去的赏赐着实可以称得上丰厚两个字,可是他总是没法忘记母亲那阴沉沉的笑容,和谈起姨母时嘴角诡异的那抹嘲笑。他从小到大一直以为母亲和姨母关系是很好的------姨父姨母自小就对他好,无比的好,好到要天上的星星绝对不会给月亮的那种好,姨父更是甘心为了他的大位在西北经营这么多年,承担这么多的风险。
可最近母亲的行为把他之前的自以为是通通都推翻了,他不知道这里头是不是还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跟秘密,心里揣着一颗石头似地,沉甸甸的压得他发慌。
韩止先提起的果然是韩月恒的事,他眉间有一缕困惑:“月恒陪媵的事真的无可转圜了?她在家里哭的死去活来的,还说姨母早在圣上下旨之前就召她去说了一夜的话,叫她安心去陪媵”
如果说范良娣早就知道韩月恒要陪媵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小范氏不告诉自己,不为韩月恒想想办法,反而要私下把韩月恒叫去,事先想先说服韩月恒这个什么能力也没有的小姑娘?
东平郡王的眉心跳了跳,他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他以为母亲只是单纯的不肯施以援手而已,万万没有想到整件事居然都是母亲一手促成。饶是少年老成如他,也不自觉的觉得脸红到了脖子跟,想尽办法才想到了一个蹩脚的替大范氏开脱的由头:“母亲大概是收到张天师也进宫替皇爷爷烧青词的消息,因此知道作为九公主伴读的表姐一定会是陪媵的人选,想事先给表姐一个准备”
韩止没有再问下去,很多话越问就越叫人心寒,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然有办法查的出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跟他提起贾英鑫还有许良:“殿下平时跟这两个人来往频繁,很难说有没有些信物之类的东西落在他们那里,他们现在为了自保可什么都说的出来”
这也是东平郡王担心的事情,现在许良和贾英鑫犯下这么大的弥天大错,审案的偏偏又是那个油盐不进的建章帝的心腹赖成龙和叶景宽,他就算是想插手也一筹莫展。如果贾英鑫和许良为了活命把自己给招出来,那事情可真就麻烦了。
他叹了一口气,犹豫再三还是和韩止和盘托出:“他们俩在京城的铺子,每年分我三成的红利,这些他们不可能没有记账存册我为了这事正吃不下睡不着。”
韩止闻言忍不住悚然而惊,平生头一次想骂自己的这个殿下表弟------西北的生意,如今扬州的海运盐运,大范氏跟东平郡王都要插手,这些年他们在西北靠着杨玄走私战马赚的盆满钵满,还有那些绫罗绸缎、药材用具,更不必提每年收受的边境将领的好处和陈阁老通过鞑靼太师手里搜刮来的财富。
可就算是这样了,他们也仍旧觉得不足,把主意打到了向来由端王和恭王把持的南方,想动扬州的这条线。端王还罢了,他们接着宋家的手也算是彻底铲除了这个毒瘤,不怕他报复。可是恭王如今却一直虎视眈眈,记着这一箭之仇,如果这件事被恭王知道了,怎么可能不拿来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