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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应没有接话,直到外头房嬷嬷的喊门声响起来,屋子里叫人压抑的沉闷气氛才算是稍稍缓和了一些,周唯琪冷着脸喊了一声进,房嬷嬷就佝偻着身子进了门。不过短短这阵子的时间,范良娣这边的人就都好像失去了精气神,连平日里向来昂着头的房嬷嬷也不知不觉的垂下了头,染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和茫然-----范良娣到底是死了。
周唯琪看她一眼就迅速扭过了头,他看着房嬷嬷这副模样就好似看到了日落西山的自己,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冷漠:“怎么样了?”
他母亲临死之前交代给他的几件事,他仔细想了想都想明白了,唯一不明白的是母亲究竟叫齐嬷嬷送了什么信回范家,想不通,他就要弄清楚。
房嬷嬷垂着头,有些有气无力的回他:“殿下,齐嬷嬷已经给您找来了,正在外头候着,您要现在见她吗?”她说着话,总算是抬了头,眼睛熬的黄黄的。
齐嬷嬷战战兢兢的站在了周唯琪面前,屋里的气氛冷的有些吓人,她以往觉得相比起范良娣来,郡王殿下要叫人舒服的多,可是如今范良娣不在了,这位郡王就好像突然开刃的刀剑,寒光凛凛的叫人害怕。
周唯琪也并没难为她,他坐在红漆木长桌案后头,冲着齐嬷嬷扬了扬下巴,音调并没什么太大的起伏:“我母亲叫你送的信送出去了吗?”
齐嬷嬷答的飞快,王侍郎家里消息收到的早,信送出去的第二天,她就已经听说了范良娣的死讯,心里简直不敢置信,范良娣横行东宫这样多年,居然毫无预兆的就死了,她在外头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还以为是太子恼了范良娣下的手,紧张惶恐得跟王侍郎家里人一样,这一阵子从没睡过一个好觉,此刻听见周唯琪问她,她几乎是本能的麻木的就张了口回话:“送出去了送出去了,用的最妥当的人是咱们家里从前老管家的儿子亲自送出去的。”
周唯琪红着眼睛点头:“回信呢?”他不在乎人妥当不妥当,母亲既然叫他们去安排,王侍郎家里就不敢怠慢,他在乎的是母亲究竟想送什么信回荥阳。
齐嬷嬷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封用火漆封好了的信恭恭敬敬的递上去:“刚好是今天早晨才到的,前脚这回信到了,您的宣召就来了。”
周唯琪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摊开信眼睛黏在了雪白的宣纸上。母亲应该是在寄去的信里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甚至包括她会在信寄出去之后就死否则这封信就不该是寄给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