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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触目能瞧见屋瓦上金灿灿的阳光,周唯昭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晓得舅舅是为了我跟小宜好,可是舅舅,我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叫小宜倾心于我才说的这话。我说的是认真的,这一世,我也只需要小宜就够了。”
又说孩子气的话,崔应书有些无奈,连叶景宽和他自己,这样对妻子尊敬爱护有加,妻子身份又贵重无匹的,也免不得有几个伺候的人,周唯昭到时候身份只会更贵重,身边只会更多人,怎么可能真的只需要宋楚宜一个?
可他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周唯昭就站起来了,他抿着唇站到了窗前:“我师傅曾经告诉过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见过我母亲过的是什么日子,也发过誓绝不叫小宜过这样的日子,而我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这一点崔应书深有体会,眼前这个半大少年从来就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可是真心这样虚无缥缈不可掌控的事,谁能真的下一辈子的保证?这话说的实在太大了,崔应书担心日后宋楚宜得不到这份独一无二的真心,会更失望。
周唯昭却已经不打算深谈了,他想了想,就道:“这种事,我说一千遍一万遍恐怕也不会有人信,日久见人心,慢慢来罢。刚才舅舅说,要顾忌名声,所以不能朝恭王妃下手。我却并不以为然。”他说着,恒常挂着微笑的嘴角弧度翘的更深,眼里却半点温度也没有:“虽然总有办法把他们打下去,可是身边时常围着这些苍蝇,实在是太叫人恶心了。”
周唯昭很少现出他的攻击性,像这样明显表现出杀意还是崔应书初次见到,他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心里既为宋楚宜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而觉得开心,又替周唯昭悬心:“殿下准备怎么做?”
建章帝只发落了恭王,却又容许恭王妃同肃王妃和鲁王妃一同参加中秋家宴和万寿,就说明他还是没有打算做的太绝,周唯昭如今其实正该把这宽厚仁慈的形象在建章帝跟前显示的更加淋漓尽致一些,这个时候,实在不宜表现的太过咄咄逼人。
物极必反,若是逼得太急了,有理也变得没理。
周唯昭下定了决心,负手立在窗前,眉间含着一缕少见的阴郁:“我不自己动手。”
这些年,他从不曾觉得自己委屈,他师傅教他,这世上原本没人有义务要对谁好,因此纵然前期他的日子过的不怎么好,他也不曾怨恨过谁。
他遇见的危险远比常人要多的多,当年要不是他师傅开了口,恐怕他五岁就已经没了。而就算是在龙虎山,他的师傅师兄们也不得不时时替他的安危悬心,也不晓得替他挡了多少明枪暗箭。这些他都可以忍,这些苦他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