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旁边有人吟哦出口: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吟哦声刚落,一道炽白光芒,陡然射穿了十六个法道举人的阵营。
乐阳申手持利剑,瞬间穿行了十几丈的距离,停在了法道举人们的身后。
好像因为没控制住诗词的力量,轮椅猛然侧翻,把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很是狼狈。
可是乐阳申啐了口唾沫,竟然脸色狰狞的狂笑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耀眼的血虹,从法道举人的阵营里飚射而出……
“慕容兄!慕容兄你挺住!”
“混账,竟然拔剑杀人?这里可是举人大考!这里可是问心宫!”
法道举人们全都大叫起来,狠毒的眼神,猛然扫向乐阳申。
他们想对乐阳申出手,但是这时候,宝玉已经上前了几步,赵贵宁等百多个新晋举人也拔剑在手,随时都要吟哦出口。
“这……”
人数、实力都十分劣势,法道举人们压抑怒火,连忙向长辈求助。
可是此时,黎雨航站起来的身子狠狠摔落,连着南宫韧都几十个封号进士,也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息出来。
乐阳申杀人,他们看见了;
乐阳申杀人,他们有本事阻止;
但是,乐阳申杀人时,那一股仿佛来自洪荒远古的气息,让得他们惊吓、呆滞。
更可怕的,是好几股来自上空宫殿的压迫感,让他们血脉逆流,完全动弹不得。
别说他们了,就连陈长弓、罗铁琴和东方望这些主考官,都被申哥儿吓了一跳,瞳孔都缩了起来。
陈长弓呆滞片刻,大笑道:“圣途举人?申哥儿竟然自己凝聚了文胆,走了圣人之途!好好好,宝哥儿,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要把申哥儿接上来了,他才是首甲举人,要在大周名录上签字画押,甚至要上《大周外史》呢!”
东方望小声的嘀咕道:“我的天啊,大周才有多少个圣途举人?记得前几年,也就那小子成为了圣途举人,被称作三百年只出一位,可今天又多了一个乐阳申……
更恐怖的还是宝哥儿,竟然收服了一个圣途举人!
以他们的性子……我还是赶紧把弟子和子侄都调去最南边吧,不,得等等,先看宝哥儿他们在哪里做官,必须得南辕北辙,不然吃了大亏,小辈找我哭诉,我怎么办?”
嘀咕着,东方望还特别后怕的看了眼上空。
他可是清楚得狠,刚刚把黎雨航等人压住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
法道举人们压住慕容臻脖子上的恐怖血口,想用出口成章,暂时稳住慕容臻的伤势。
可是这时候,宝玉笑着开口道:“我以前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那人说:‘自从做了父亲,就有了灭人满门的心理准备’。
你们骂我贾宝玉不要紧,但是谁敢骂我的长辈妻儿,我贾宝玉就要杀人;
就算跑了一个,我贾宝玉也敢灭人满门!”
“好大的口气!”
法道举人们不屑一顾,分出两人治疗慕容臻,十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申哥儿,剩下的几人,却是大步向前。
“贾宝玉,你不过仗着一个圣途举人罢了,别看你们人多,我们法道儒家就是不怕这个,有本事把我们全杀了!”
宝玉扯出一个清冷的笑,温和道:“谁敢骂,我就敢杀谁。我不喜欢杀人,但是,不是不敢杀人呢。”
“这里可是问心宫,你有本事就把我们全杀了!”
声音刚落,申哥儿就晃着轮椅到了宝玉的身边,歪着脑袋打量这几个法道举人的脖子。
“好啊,你们骂一句试试?”
申哥儿笑得特别欢快。
宝玉一巴掌拍在了申哥儿的脑袋上,笑骂道:“你还让他们试试?当我喜欢被人那么恶毒的骂着啊?”
申哥儿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赧然挠了挠被宝玉拍到的地方。
这让黎雨航等法道进士都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天塌了地陷了,这个世上,他么的全都没了个道理!
圣途举人被人拍了脑袋?
就这样被人拍了脑袋?
而且,还跟个大孩子似的虚心接受,一副赧然的羞涩模样?
黎雨航和南宫韧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抬头看向高处的几座宫殿。
只是从刚才受到压迫的力度上来看,申哥儿已经进了问心宫里大人物的眼,马上就要飞升成龙。
而这么一条破水而出的蛟龙,就这样,被人拍了脑袋?
他们看向已经止血的慕容臻,突然有种冲动——
自己出手,赶紧杀了这个惹祸的后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