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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第一次看到周末大半夜冒雪蹲在路灯下看书一般的震惊。
祁宝宝下意识地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迫自己不要惊叫,一双大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周末的背部,目瞪口呆。
周末的身子偏瘦,穿着衣服的时候身体习惯性的轻微前倾,如同晃动头颅的眼镜蛇,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但实际上他背脊挺直,如横贯天与地的虹桥,大气澎湃。
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血,就好像厨房里那把柴刀布满的斑驳锈迹,大的有碗口那么粗,钝器伤的,小的有指尖那么细,利器伤的,尤其是那条横贯背心到腰间,如同蜈蚣一般的疤痕,那是手术缝纫过后留下的痕迹,可以想象,当年这个地方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鲜血淋漓。
在祁宝宝的印象里,周末在宝宝旅行社上班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做事本分踏实,甚至可以说是无利不起早。周末从来都不会主动挑事,每次有客人闹事都是他躲祁宝宝的后面当王八,除非祁宝宝摆不平的人,但每次祁宝宝都是给周末钱的,比如这次摆平马眼,祁宝宝就花了一千块。
也就是说,周末背上的新伤是虎头帮那伙人留下的,有三四十道淤青,那么,其他的旧伤呢,还有那道贯穿腰背的手术刀口又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且不管周末活了差不多二十年,到目前为止还是个穷光蛋,光是他背上的疤痕就足够让祁宝宝竖一个大拇指了。
祁宝宝认为,男人可以没钱,没地位,没女人,但是,必须要有战绩。战绩不是穷酸书生摆在抽屉里的证书,也不是暴发户存在银行卡的红太阳,更不是那些二世祖征服女人的数量,她觉得,周末背上的累累伤痕就是男人的战绩!
忽然之间,祁宝宝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独来独往了二十六年、有资本对天底下任何男人说“不”的女悍匪,心弦似乎被那个喜欢牵红绳的老人扣动了一下,如同一颗小石子砸在镜湖上,激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涟漪,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耳根发烫。
没有任何征兆,差不多晚上八点,周末睁眼了,很突兀的那种。
祁宝宝慌忙转身,仓惶地伸手去擦拭眼角的泪花。
“老板,你哭了?”如同神通广大的大黑猫遇到了无所遁形的小白鼠,躺在病床上的周末注意到祁宝宝背部轻微颤动的动作,生硬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