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杨操这家伙讲话,我也迷惑了,说这三人是假的?
杨操摇头,说真的,不过心神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摄住了,混乱了意识,被迫害妄想症,结果把咱们当成是那奈河冥猴了。
我急了,黄鹏飞这家伙我虽然讨厌,但是还不至于到以命相搏的地步;再说了,弄死这傻波伊,他舅舅那里,怎么交代?这事儿,莫说是我们,便是大师兄,只怕也不好对付——至于小白和石超,更是没有冲突的必要,特别是小白,我们这一期集训营里,合得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哪里能这般对杀?
杨操手一摊,说这几个家伙又没人开得了天眼,我有什么办法?
杂毛小道望着前面这三个神情紧张的男女,却笑了,口中低喝道:“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石花,上生神永安!破……”这一番又急又快的经文出口,黄鹏飞三人脸上的戾气,顿时就消散了许多。
杂毛小道点头,说果然有效,小毒物,真正的杀手锏,其实一直在你手上。
我们两个老友,心意相通,杂毛小道的这“破地狱咒”一念出口,我便已然拿出了震镜。
好久没用这个家伙,里面的人妻镜灵已然傲娇了不少,意念之间,好是一番沟通,这才勉强妥当。我举起手中的驱邪开光铜镜,朝着面前这三人,口呼:“无量天尊!”,兜头照下。黄鹏飞等人本来是一边警戒,一边后撤,结果看到这一大蓬蓝光笼罩,以为是中了什么大招,顿时一张符文燃气,无数飓风出来。
此间有言,诸位或许知道,这震镜所克制的,皆为阴神野鬼,或者天生自有黑暗妖邪的家伙,但若是正常人,并不受任何影响——早在此镜功成之时,我便已经用它在狗儿身上,做过测试。当时的我,可是被狗追了大半条街……
不过虽然为人,但是他们精神受黑暗魔障所制,这一蓬蓝光,其实也就是给他们的神魂,洗了一个澡。
当头一盆“凉水”泼下,正在忙着燃符的黄鹏飞浑身一阵激灵,眼皮子抬起来,不由得大惊失色,迟迟疑疑地叫道:“怎么是你?这不是幻觉吧?”杂毛小道冷哼一声,懒得跟这个便宜师侄儿,多讲半句,而是走向了刚才田师傅被撞飞的草丛中去。
我看着面前三个惊诧莫名的同事,说你们刚才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一来,就像疯了一样,攻击我们?
白露潭知道出了乌龙,脸憋得通红,期期艾艾地说刚才碰到了很奇怪的事情,然后又有漫山遍野的无毛猿猴追来,他们一路逃窜,结果到了这里,看到几个落单的,就下手,准备带回去做标本……
这个时候,杂毛小道抱着田师傅过来,平摊在我们面前,我看着口中咕嘟咕嘟直冒血的田师傅,心中焦急,问情况怎么样?
杂毛小道说断了好几根骨头,脏器受损,你赶紧给他疏通一下,止止血,不然就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了。
我抬手,唤出金蚕蛊,看到肥虫子入了田师傅体内,然后不理旁人,和杂毛小道将其抬到那车子处。小妖已然只身把司机老姚和向导给制住,我驱动震镜,给这两人洗礼。回复过神志之后,看着陷入昏迷的田师傅,他追悔莫及,恨不得捡起地上那把枪,将自己给崩了。
我们拦住他,好是一通劝告,说鬼雾迷眼,这事情没办法,便是田师傅被撞死了,也只能怨那恐怖的恶灵大阵。
石超和杨操两人慢腾腾地走了过来,而黄鹏飞则略微有些尴尬,正跟白露潭在那棵槐树下,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我心中惦记着杂毛小道跟我说起的鬼剑一事——天底下的道理是共通的,这成精的槐树,倘若做剑,最精华的树芯部分,绝对不能分作两半,我怕黄鹏飞打我老槐树的主意,便远远地警告两人,说那棵槐树,我可是做了记号,是我的,你们可别动了心。
我不说还好,一说两个人就放下了争吵,围着那槐木看,不时还发出赞叹的啧啧声响来。
杂毛小道略懂一些道家医术,虽然有着肥虫子在田师傅体内吊命,但是还是要外服内用一些药物,方能够最大限度地将他救好,于是好是一阵忙碌。听到我这般急切地据为己有,不由得笑了,抬头望去,突然他的脸色一变,大叫不好,那里有问题。
听到杂毛小道这般大叫,慢腾腾走来的杨操和石超两人都回头,只见那老槐树前的土围坟冢陡然一阵震动,接着一阵片儿地界,都摇晃起来,似乎有黑气冒涌而出。黄鹏飞和白露潭也见着了,惊恐地往后退却。几秒钟之后,那坟冢突然一声巨响,轰隆轰隆,整个坟包子都给炸开了来,正前的青石碑,居然斜斜地砸在我们左边六米处,脚底都被震得发麻。
我往前方看去,只见那坟冢裂开了一个大坑,有青黑色的雾气,从里面喷薄而出。
黄鹏飞倒也是个厉害角色,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居然镇定自若地将手中宝剑刺出一道剑网,挑飞大部分的石块,竟然在这漫天的石块中,毫发无损。而就在此刻,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坟冢之上,不用等待,从里面已然跳出了一具秃头老尸,佝偻的背影,看得不仔细,但是仿佛间,正好与之前那孟婆婆,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