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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磕巴说话其实并不磕巴,只是大家都这样称呼他,反倒沒人知道这个外号是怎么來的。
当陈磕巴醒过來的时候,发现庞劲东坐在自己的对面,正包扎腹部的伤口。
“你……是什么人?”陈磕巴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庞劲东,有气无力的问。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庞劲东说着,缠上最后一圈绷带,穿好了衣服。
“你……”陈磕巴正要说话,突然发觉自己浑身僵硬,一动不能动。他这才注意起自己的处境來,发现自己被站立着固定在一台机器上。
说是机器可能并不准确,但是却又无法用其他词汇形容这个东西。陈磕巴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关节,都被牢牢的固定在一个铁环里。而铁环连接着许多的齿轮。他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电气装置,所有的这些都连接着一个机械闹钟。闹钟的正发出烦人的“嘀嗒”声,向陈磕巴汇报着时间。
看着这种莫名的景象和这台奇怪的装置,陈磕巴的心头突然涌出一种恐惧感。这一次他是人如其名了,磕磕巴巴的问:“你……要……要干什么?”
庞劲东笑了笑,问:“看过《电锯惊魂》吗?”
陈磕巴摇了摇头,不明白这个问題的意思。
“我是从这部电影里得到灵感,给你准备了这个小小的礼物。”庞劲东指着闹钟,告诉陈磕巴:“看到了吧,现在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二十点整了,而这台机器就被定时在二十点整开始运行。到那个的时候,齿轮将会带动你关节部位的固定装置,把你所有的关节向不同方向扭动。”
尽管陈磕巴沒有看过《电锯惊魂》,也不明白这台机器的运行原理,但是庞劲东的这番话却听明白了,额头立时渗出了一排汗珠。
庞劲东点燃一根咽,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说:“如果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你浑身每一处关节都会变成粉碎性骨折,接下來韧带和肌肉组织也会被扭断,到了最后就是惨死。”
陈磕巴倒吸一口凉气,问:“你……要干什么?”
庞劲东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进一步解释说:“但是这个过程不是立即完成的,根据我的设定,齿轮每隔五分钟只会转动十度。我估计等到转到一百八十度的时候,你就死翘翘了。换句话说,你还有一个半小时的生命。”
听到这些话,陈磕巴感受到了一阵寒意,额头冒出了更多的冷汗,顺着眼角流淌到脸颊上,然后从嘴角滴了下來。而他的身上,也已经浸透了冷汗。被固定住的关节,在此时感受到了那铁环传來的冰凉。
“你要干什么?”陈磕巴脑海中一片空白,想不到其他的问題,只得机械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有一点事情想向你了解,因为担心你不肯合作,所以我只得这样做…”顿了顿,庞劲东提醒对方:“其实呢,把我要知道的事情说出來是应该的,别忘了我刚刚救了你。”
“你救我,就是为了这个……”
“对…”庞劲东点点头,告诉陈磕巴:“我很不容易的,冒了很大的风险。好在预定的抓捕时间沒到,警方的部署沒有完全展开,否则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飞。”
陈磕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來,沉默了片刻之后,又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青头帮最近找了一个合作伙伴,我想知道你们这位合作伙伴的详细情况…”
“哪有什么合作伙伴……”陈磕巴硬挤出一丝笑容,回答说:“我们就是混社会的,又不是做买卖的,要什么合作伙伴?”
“既然你不说,我就沒办法了…”庞劲东说罢,坐在那里抽起了烟,再不说一句话。
看着庞劲东悠然自得的样子,体会着这个装置带來的压迫,陈磕巴从内而外的感到了一股寒意,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在一刹那间,陈磕巴暗暗祈祷,庞劲东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陈磕巴的恐惧被闹钟的鸣叫打算了,但是这声音只持续了片刻。紧接着,这台装置发出了一阵“咯吱”声,陈磕巴立即感到自己身体的各个关节,被强大的力量向不同的方向扭动起來。陈磕巴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想要与这股力量抗衡,但却是徒劳的。无论他怎样用力,他自己的身体和这台装置,都纹丝不动,仍然按照既定的方式运动着。
等到装置停了下來,陈磕巴全身都传來微微的疼痛感。
庞劲东掐灭了烟蒂,问:“打算说了吗?”
“真的……真的沒有什么合作伙伴…”
“那么咱们继续耗下去…”庞劲东说罢,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当闹钟第二次响起的时候,这台装置又发出了那种可怖的声音。陈磕巴再次试图与其抗衡,但是这种尝试再一次失败了。他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浑身肌肉酸痛。尤为重要的是,当这台装置再次停下來的时候,刚才那种微微的疼痛,已经变成剧痛了。
“啊~~~…”陈磕巴发出了一声惨叫,疼痛泪水夺眶而出,与汗水混合在一起。
“我计算过,在三十度范围内,你都是安全的,只是吃点皮肉之苦。但是如果超出三十度,你的身体就会出现骨折,超出六十度……”
“别说了……”陈磕巴大喊一声,告诉庞劲东:“快特么让这个东西停下來……”
“怎么说话呢?…”庞劲东微微皱起眉头,表示对陈磕巴刚刚的粗口很不满意。
陈磕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道歉说:“对……对不起……”接着,他哀求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你让这玩意停下來。”
“你总得先说点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诚意…”
陈磕巴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告诉庞劲东:“我们……我们的确有合作伙伴……一起卖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