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哥叹了一口气,问丁朋:“你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办?”
丁朋沒有回答,而是把同样问題丢给庞劲东:“你是我们老大的好友,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看这事?”
庞劲东想了想,回答说:“对方如果只提出了要钱,那么说明他们不过是求财,这就要相对好办一些。把他们要的钱先给他们,然后再说。”
一个老大立即问:“如果他们不断加码怎么办?”
“你们毕竟是星龙帮,不是平头百姓,也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对方必定有所忌惮,我相信不会得寸进尺的。”
疤哥立即反对道:“可我们毕竟是混社会的,就这样被人摆了一道,一旦传了出去,星龙帮的脸面还往哪搁?”
另一个老大则说:“我看立即应该做的,是想办法把这帮人揪出來…”
庞劲东说:“如果你们在座诸位,可以猜到对方可能会是什么人,不妨马上说出來…”
这些老大互相看了看,沒有一个出声的。
在场的人心里早有共识,绑架林佩雯的人,其來历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星龙帮的对头;另一种是求财心切的人。
对于前一种可能,但凡是混在道上的人难免要得罪许多仇家,但如果要立即确定谁的嫌疑最大,至少在当下做不到;至于后一种可能,在茫茫社会上想要找到什么人胆子大到敢动星龙帮的老大,可能性就如大海捞针一般。
因此正如丁朋所说,现在沒有任何线索。
见这些人都沒有更好的主意,庞劲东摇了摇头说:“如果对方情急之下撕票,星龙帮就更沒有脸面了…”
疤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就这样便宜了那帮王八羔子,真特么的不甘心…”
庞劲东笑了笑,揶揄道:“那么就不如报警吧…你看怎么样?”
疤哥不服气的看了看庞劲东,低下头不出声了。
“所以我认为,首先应该筹付赎金,然后想办法找出这帮人…”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当然,这是你们星龙帮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只是提出一点建议…”
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林佩雯死了,星龙帮的脸算是丢到国外去了;但是如果报警,星龙帮的脸面就是丢到火星上去了。两相比较之下,很多人还是宁愿牺牲林佩雯。
不过林佩雯毕竟沒有死,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如果她回來继续当老大,知道了有人心痛钱而沒有支付赎金,那么这个人就要倒大霉了。因此只要林佩雯沒有死,这些人还是要装装样子表忠心的。
丁朋对这些老大的心思掌握得最准,庞劲东的这些话本应该是他说的。但是如果真的由他完全决定下來,难免会招致其他老大的不满,这个原因是很浅显的……沒有人愿意为了别人往外送钱。早就已经有很多人忌恨他权重,这样一來会让他在帮里更加孤立。所以他设法让庞劲东出面,用这些道理堵住其他人的嘴。这时他看了看其他人,缓缓的说:“表决一下吧…同意付赎金的举手…”说罢,他第一个举起了手。
丁朋是看着林佩雯长大的,林佩雯的父亲和姐姐临死前,先后托孤于他,即便从个人感情角度出发,他也不希望林佩雯出现任何闪失。
两个明显唯丁朋马首是瞻的老大,立即跟着举起了手,这种示范效应带动了胖头鱼。疤哥则犹豫了一下,不太甘心的慢慢举起了手。还有几个老大,看了看举手的人后,也举起了手。
有几个老大本來是不情愿的,但是在赞同者占了多数的情况下,如果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显然会在将來带给他们严重的负面影响,因此最终也举起了手。
“既然大家全都同意……”丁朋放下了手,目光扫视着这些表情各异的老大,缓缓的说:“现在咱们來分配一下,谁该拿多少…”
庞劲东一听这话,就知道星龙帮内讧将至。
果不其然,胖头鱼率先发难,对疤哥说:“咱们这帮人里面,属你生意做的最大。我看你应该多掏点出來,给大家做个表率。”
疤哥不满的问:“大家都一样混饭吃,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你是多种经营,既开店,又干拆迁…”胖头鱼眯缝着小眼,两边腮帮的肥肉一鼓一鼓的,看不出來是不是在笑。
一个绰号叫“蓝毛”老大帮腔道:“要说开店,酒吧街的鸭子至少有一半,是从你疤哥那出去的;要说拆迁,你去年一年就干了多少个工程。拆迁这行油水太大,我们那点干瘪钱哪里比得上…”
疤哥立即反击道:“要是羡慕的话,你也來干拆迁,我把所有活儿都让给你…”
“我倒是想,可惜门子沒有你硬,挤不进去…”
“你以为拆迁好干吗?下面的人惹了事,打伤打残了拆迁户,都得我掏出钱來平…”叹了一口气,疤哥继续说:“我也就是赚这么点辛苦钱,你还好意思说我多种经营。我在酒吧街就那么一家店,胖头鱼有五家呢…”
胖头鱼讥讽道:“我是养小姐,而你是养鸭子,那玩意儿可是稀罕物…”
一场罗圈架就此开打,庞劲东懒得看这些老大互相掐,起身回到卧室睡觉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间雅晴轻轻敲响了房门,告诉庞劲东:“他们请你下去…”
庞劲东回到客厅的时候,但见这些老大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满脸不服不忿的神色。倒是丁朋表现得很平静,可以看出來正是他,刚刚把这场内讧强行压制了下去。
同样是在丁朋的协调下,这些老大尽管并不情愿,还是就各自的份额达成了一致。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