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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劲东长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告诉史忱:“我不是真的要夺你的指挥权,也沒有兴趣和你争功,我要的只是这些人能平安的回去和家人团聚…”
史忱被“争功”这两个字戳了肺管子,急急忙忙的辩驳道:“你以为我是为了立功?”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立功…”庞劲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无论为了什么,马上下令撤退…”
史忱坚持道:“给我足够的理由…”
庞劲东并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当前这种火烧眉毛的态势之下,但是为了能够说服史忱,还是不得不做出简单的解释:“那个俘虏是不是告诉你,他來到国内之后什么事都沒做,连失败的行动都沒有参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史忱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推理…”顿了顿,庞劲东提出:“你不觉得这里面很有问題吗?”
“也许他当时说谎了…”
“史忱……”庞劲东看着史忱,一字一顿的说:“你是经历过过果敢战争的人,见多了血腥和残酷的场面,也学习和实践过怎么样拷打俘虏,我相信沒人能在你面前说谎…”
“当然…”史忱不自在的撇了撇嘴角,又提出:“也许他沒有参与之前的行动,而是负责发动接下來的恐怖袭击…”
“恐怖袭击务求的都是突然性和同时性,也就是无论多大的规模,必须在相隔很短的时间内完成,否则就很难再次得手了…因为被袭击一方在遭到攻击后,必然开始全力戒备并反击,不容易被再次找到机会…”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人根本就是宋双上校的圈套…”
“就凭这些?”史忱冷冷的笑了笑,话语里多少带了些轻蔑:“我一直以为你很有经验呢…”
庞劲东有充足的理由认定这是一个圈套,但是已经沒有时间详细对史忱进行解释。几个打头阵的雪豹突击队员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沒有可疑的动静之后,就要破门而入了。
庞劲东见状,伸手一把夺过史忱的对讲机,史忱近乎本能的想要抢回來,却不料被庞劲东当胸一拳打倒在地。
有几名突击队员留在庞劲东和史忱的身边,负责安全保卫和作为后备力量增援前方,他们沒有料到敌人还不见踪影,两个指挥官却先打起來了。
在他们接受的各种严格训练中,唯独沒有如何处置这样的局面,结果一个个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庞劲东捂着自己的胸口,惊讶的看着庞劲东:“你到底要干什么?”
庞劲东不再理会史忱,立即拿起对讲机喊到:“所有人听着,马上取消行动,迅速撤离…重复一遍,迅速撤离…”
庞劲东的喊话非常及时,几个队员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听到耳机里传來这个新的命令。
虽然他们听出这不是史忱的声音,但还是习惯性的服从了,所有人立即收拢队形,在互相掩护着的同时开始向外围撤退,一切都如推进时候的样子,只是速度就要快了许多。
庞劲东话音刚落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突然传來了一阵猛烈的爆炸声,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传來,震动幅度之大让人几乎无法站立,同时感到剧烈的头晕恶心。
在场的人毕竟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很快就反应了过來,一起趴倒在地,向爆炸传來的方向张望过去。
爆炸声正是从那栋民居传來的,此时那栋民居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浓密的黑烟,其中闪着剧烈的火光。
爆炸掀起了许多砖块瓦砾,此时正拖着细细的烟尘纷纷从天上掉落下來,形成了一朵小型的蘑菇云。
如果只看这个景象,会让人不禁联想到世界末日,如果观察周围的一切,会让人感到这是世界末日的预演。
那栋民居附近的所有东西全部被扫平,碗口粗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断成数节落在地上。
根据事后的调查证实,这场爆炸让附近村落的很多房屋受损,轻则窗户粉碎,重则屋梁坍塌。
史忱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讷讷的问道:“怎……怎么会这样?”
庞劲东站起身來,伸出手将史忱也拉了起來,然后通过对讲机命令道:“所有人员注意,立即查看是否有人伤亡…”
听到庞劲东的喊话,史忱才从震惊中清醒过來,目光复杂的看了过來:“你……”
庞劲东把对讲机还给史忱,冷冷地说:“现在我把指挥权还给你…”
史忱沒有去接对讲机,而是默然了片刻之后,重重的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有什么可谢的…”庞劲东将对讲机塞到史忱的手里,然后拍了拍史忱身上的尘土,略带歉意的说:“对不起…”
庞劲东的道歉是因为刚才打了史忱,而此时的史忱早已忘记了刚才的一拳,心中只剩下对庞劲东的巨大感激。
因为如果不是庞劲东刚才果断的举动,那么雪豹突击队将会遭受严重损失,而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史忱难辞其咎。
这不仅意味着许多士兵的生命将会无辜葬送,也意味着史忱的个人履历上多了一个抹不去的污点,严重影响到今后的任何升迁和提职。
从两个人相识开始,史忱就一直很佩服庞劲东,今天的事情加深了这种佩服,使得庞劲东在史忱心里具有不可质疑的权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