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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他逮捕起來,然后请示首长做决定…”赵将军乜斜了一眼庞劲东,对史忱说:“具体反恐工作仍然由你负责,现在先把庞劲东给我抓起來…”
此时发生的这些事情无异于一场小规模的改朝换代,作为军委副主席的金振宇事实上被剥夺了权利,眼前自己被新得势的赵将军继续任用,史忱本來应该感到高兴,但却只是讷讷的应道:“哦…”
赵将军瞪了了一眼史忱:“还不动手?”
“这……”史忱看向庞劲东,非常尴尬地说:“对不起,跟我走吧…”
“不要和一个犯罪分子道歉…”赵将军摆了摆手,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的吧,别磨磨蹭蹭的,难道你想和金将军站到一条船上?”
“哦…”史忱答应了一声,紧紧地抓住了庞劲东胳膊,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走吧…”
金振宇和史忱此时最担心的事情是,庞劲然脾气发作,进而拒捕伤人。任何问題都可以留待慢慢解决,但是如果庞劲东真的做出这样的事,那么将会搞得无法收场。
实事求是的说,以庞劲东的脾气的确可能这样做,但是在现在这个场合下却沒有,反倒点了点头,满面轻松地说:“那就请史老兄带路吧…”
史忱长长松了一口气:“沒问題…”
“就这么出去吗?”赵将军指了指庞劲东,问史忱:“为什么不戴手铐?”
史忱愁眉苦脸的说:“这个……沒必要吧……”
“如果犯人跑了怎么办?”赵将军紧紧皱起眉头,义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马上戴手铐…”
史忱为难的看向庞劲东,庞劲东则微微一笑,双手奉到了史忱的面前:“请吧…”
史忱很无奈的拿出了手铐,注意拷得非常松,让庞劲东感觉不是很难受。
事实上,庞劲东已经被赵将军刚才的一番话气炸了肺,差一点就要夺枪毙了这个外忍内残的老匹夫。但是庞劲东可以不考虑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后果,大不了躲到木邦共和国去再不回到这里來,却不得不考虑自己的行为可能对金振宇和史忱造成怎样的影响。
这两个人曾经为果敢共和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庞劲东认为自己不能恩将仇报,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的。
史忱带着庞劲东向外面走去的时候,附在庞劲东的耳边悄悄说:“等一下听我的…”
庞劲东沒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跟着。
到了门的外面,庞劲东才发现这里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和军车,一个警察装扮的人走过來对史忱说:“请上这辆车…”
“好…”史忱点点头,旋即提出:“我一个人负责押送就可以了…”
警察为难的问:“这样不太好吧?”
史忱眼睛一等:“怎么不相信我吗?”
“沒有…沒有…”警察连连摇头,考虑了片刻之后,答应了下來。
庞劲东和史忱被单独放带进了一辆警车,这辆警车沒有任何特别之处,前面是驾驶室,后面是囚禁室,前后不能随意走动。
囚禁室经过特别加固,窗户上面全都焊着钢条,里面只有两排条凳。
这辆警车被其他警车前后簇拥着很快就上路了,史忱立即拿出钥匙给庞劲东打开了手铐,急急忙忙的说:“打晕我…”
“什么?”
“我让你打晕我…”顿了顿,史忱解释道:“要不然我回去沒办法交代…”
庞劲东微笑着问:“你是想让我逃走?”
“难道你真的想被抓走?”史忱看了看车子的外面,焦急的说:“我可以告诉你,如果高层有人想整你的话,根本不会走任何法律程序,也不会让你经过法庭审判…你会被秘密关押在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沒有任何人知道,直到老死为止…这还是好的结果……”
庞劲东打断了史忱的话:“不好的结果就是被秘密处决,对吧?”
史忱看着庞劲东,讷讷的点了点头:“不要寄希望于法律,政客们真的想弄死某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法律上的理由…”
“我知道…”庞劲东点点头,颇为感慨的说:“我在M国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政治就是这么一回事了,肮脏而又凶险…”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警车的速度越來越快,史忱感到更加焦急起來:“你快动手吧…”
庞劲东不紧不慢的问:“我走了,你怎么办?你这招并不高明,很容易看出是故意放走我的…”
史忱怔了一下,然后坚定的回答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可以不顾,但我不能不顾…”耸耸肩膀,庞劲东坚定地说:“不管接下來面对什么事,都由我庞劲东一个人坦然面对,我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任何人…”
“你疯了…” 史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提出了一个建议:“你去木邦共和国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去那里找你,到时候你给我安排个好点的工作就行了…”
庞劲东被史忱表现出來的这种义气所感动,尽管史忱沒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和高尚的作为,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出于功利的需要。
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懂得做出正确选择,沒有违背自己的良心,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让庞劲东进而联想起国内的很多官员和军人,或许在平常的时候,他们昏聩无能,尸位素餐,但是当危难來临的时候,他们能放弃自己的个人私利而勇敢承担起责任,为公众的利益牺牲自己。
正是因为被感动,庞劲东坚持拒绝了:“就算走了又能怎么样?咱俩一辈子躲在那里,任凭他们随便安些什么罪名?”
“那有什么不好?”
“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荣誉像生命一样重要,我们不能允许自己的荣誉被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