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貌似斯文,竟出如此粗鄙之言!”老者无比鄙夷道。
“哈哈哈……”唐伯虎却大笑起来。“粗鄙之言,酒后真言,畅快之言矣!如此畅快之言,不入诗文,甚憾!”
唐伯虎本就爱卖弄,醉酒之后,更是如颠似狂。别人说他的诗不好,他不恼,也不争辩,而是又即兴赋诗一首!
“坐对黄花举一殇
醒时还忆醉时狂
诗歌纵有千般好
没有屁用徒奈何?”
“好……嗝……嗝……嗝……”
唐伯虎恣意显示才学,那老者佩服不已。唐伯虎刚吟两句,老者便叫起好来。
可是,听唐伯虎将那人所说粗鄙之言,也即兴赋入诗中,老者既觉粗俗难耐,又倍觉好笑。想叫好,觉得不妥。不叫好,又不吐不快。噎着似的,又打起嗝来。
唐伯虎卖弄,那人并不以为然。
唐伯虎不爽了。
“这位公子瞧不起在下诗文,何不即兴一首,让吾等一开眼界?”
“哈……”那人打个长长的哈欠,没赋诗,而是随口来了一篇骈文!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以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卮执觚,动则挈榼提壶,唯酒是务,焉知其余……吾欲瞌睡,尔等自便……呼……”
这骈文的意思,简单至极。就是说:天下有一个超级牛掰之人,天为帐,地为席。走路拎着酒,坐下来就喝!喝酒乃第一要务,没空赋诗,更没空干别的……
唐伯虎和那老者,听得面面相觑……
……
屋外,刘芒和李岩,也不禁对视一笑。
屋里之人,虽然狂妄放肆,却也没说什么不当言词。
灵光一闪,刘芒已猜到,作骈文之人,定是那嗜酒如命的刘伶!
屋里,那老者彻底被唐伯虎二人折服。叹道:“噫!二位公子,天纵之才,不入朝为官,惜哉!”
唐伯虎不屑地道:“为官?无聊!”
刘伶迷迷瞪瞪地道:“为官?无暇!”
刘芒听着,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个家伙,一个没兴趣做官,一个没空做官。吃喝嫖赌,却是有空有趣的紧呢!
那老者更加感叹了。“呜呼!饱学之士,隐没乡野。酒囊饭袋,忝居庙堂。大汉亡期,须叟至矣!”
刘伶以为老者也在赋诗,迷迷糊糊地道:“好诗!”
唐伯虎还算清醒,急喊一声:“噤声!老先生,此洛阳府衙矣!并非酒肆!”
唐伯虎恣意纵情,但知道掌握分寸。游戏人生,目的在于享乐,而非作死!
醉酒之人乱语,劝不得,越劝越胡说八道。
唐伯虎不劝还好,一劝老者反倒喊了起来。“不吐不快!老夫就是要说!就是要喊!喊得那刘绛天来,老夫要当面质问于他!”
刘伶听到老者叫喊,惊问:“官府来人了?刘绛天来了?呜呀!就说我不在!”
这几个疯子!
刘芒哭笑不得,实在听不下去了,推开房门。
唐伯虎虽没见过刘芒,但看刘芒和李岩的气度,便知来头不小。硬撑着面子,尽量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那老者嘴上喊得凶,突见进来几个官员,却傻了眼。剩下的几分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而那刘伶,醉得最是厉害。把一面墙,当成门,正用力地推着,边推边嘟囔着:“我不做官,我不见官府人,官府来人,就说我不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