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声天被捅了个窟窿般的破裂声,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一整座南门城楼,突然就急剧下沉,连带着两翼的城墙,也跟着飞快的向下塌陷下去。
崩塌骤起,成百成百的汉军士卒,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体便被甩了出去,跌落城头摔成粉碎。
崩塌继续,整个城墙处处崩裂,一段段的塌陷下去,把上面的汉军士卒,无情的挤压辗碎。
尘雾遮天而起,汉军的惊恐尖叫声,如若厉鬼哭泣,回荡在那天崩地裂的崩毁之中。
崩塌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转眼间便结束,巨响沉息,空气中只余下了幸存者的哀号声。
当那些幸存的敌卒,从废墟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以南门为中心的南面城墙一线,竟已毁于一旦。
惊恐!
汉军士卒的心中,除了惊恐之外,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们刚刚想要庆幸,自己躲过了这场地震天灾之时,他们就惊恐的发现,脚下的地面,再次震动起来。
这一次却不再是地震,而是人为。
他们抬起头,发现魏营方向早已燃起了熊熊火光,照亮了天际,火光映照之下,数以万计的魏军,如潮水一般,向着残存的断墙扑来。
魏军攻城!
汉军士卒的精神,顷刻间瓦解崩溃,陷入了无尽的惊恐之中,连一丝的抵抗意志都没有。
精神崩溃之下,残存的不足千余敌卒,开始望风而溃,很多人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双腿一软,瘫跪在了废墟上,直接向魏军投降。
倒溃的人流中,满头是血的沮授,却象一尊冰像那样,僵硬在原地。
他眼神惊恐恍惚,失神的看着一瞬之间倒塌的城墙,看着崩溃的己军,看着汹涌如潮水般冲来的魏军狂流,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绝望和悲伤。
“好端端的一道铁壁城墙,竟然又被从天而降的地震震塌,莫非那陶贼当真是天命所在,莫非我大汉当真是气数已尽,莫非我沮授当真无法报仇了吗,莫非……”
沮授怔怔的立在那里,仰问苍天,血染的脸庞扭曲变形,写满了绝望和不甘。
就在他失神绝望时,魏军已扑卷而起,罗士信拎着镔铁枪,一马当先,第一个冲上了废墟,迎面就撞见了站在那里不动的沮授。
“看你穿的不错,应该是个大官,俺正好宰了你去跟陛下讨赏啦,哈哈——”罗士信兴奋的哈哈大笑,朝着沮授就冲了上去。
沮授心已绝望,知道他已死到临头,也不躲不避,就那么僵站在原地,等着罗士信一枪结果了他。
谁知罗士信今日不知哪里来的恶趣味,竟然没有用枪刺死沮授,却是大手一挥,一把抓住了了沮授的脑壳。
他虎臂一扭一抓,只听“咔嚓嚓”一声响脆,竟是直接把沮授的头颅给拧了了下来,带起一片的血肉模糊。
那无头的躯体,狂喷着鲜血,在原地晃了几晃,旋即栽倒在了地上。
罗士信则把沮授的人头,往马鞍上那么一挂,抡动着大枪再杀向了其余败溃的敌卒,枪锋所过,一命不留。
罗士信开路在前,他身后,数以万计的大魏步骑将士,如潮水般漫过倒塌的城墙废墟,铺天盖地的漫入了蓟城。
所有人都知道,覆没汉国的关键之战,就在今日,也许今天就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最后机会。
每一名将士都如发狂的猛虎,积聚已久的斗志爆发,铺天盖地杀上,无情的戮斩那败溃的敌人,收割着自己的功劳。
从倒塌的城墙处,宽在数百步的血色地毯,就那么无人能挡,向着蓟城腹地一路辗去。
那震天的杀声,方圆十余里都清晰可闻,令那些躲在家中,门窗紧闭的汉国百姓们,无不心惊胆战。
他们知道,京城终于被攻破了,也许天亮之时,他们就要从汉国人,变成了魏国人。
是汉还是魏都已经无关紧要,对他们来说,灭国并没有什么可悲痛的,他们只盼望着魏军军纪能够好一点,让他们在这场战乱中,能够幸运的躲过一劫,生存下去。
大军卷涌入城,陶商那一袭金色的巍然身影,策马踏上废墟,勒马横刀,傲然而立。
他终于踏上了蓟城。
他横刀傲立在那废墟之上,鹰目中燃烧着壮怀激烈的烈火,俯视着这座伪汉的都城,这座幽燕核心所在的城市。
熊熊火光下,勇敢的大魏将士们,如虎狼一般杀入城池腹地,杀戮着那些崩溃的敌人,用血与火宣誓着大魏对这座城市的征服。
六国最后一国的都城,终于被陶商踏在了脚下,从此刻起,他终于可以骄傲的宣布:
六国已灭,我陶商已一统华夏!
“痛快,痛快啊,哈哈哈——”陶商心中烈火狂燃,放声狂笑,纵马舞刀冲下了废墟,杀向了败溃的敌卒。
他要用一场痛痛快快的杀戮,来庆贺今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