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男人的解决方式,别看尧征脸上都是伤,扇子起码要住院半个月。(簪缨世族/htl/0/270/)他们有他们处理问题的方式。扇子可恶,自私,虚伪,他对不起兄弟,对不起父母,最最对不起的是雅芯和他自己。当他被尧征打趴在地上之时,这些过往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回放。
在家乡时,妈妈独身带着他,除了每天工作还要兼职,洗碗洗瓶子做手工,付房租手电费吃喝用度,还有他的学费,拖着疲惫的身子照顾他,又要应付心怀不轨的男人对她的轻薄,那么小的方棋善看尽大人世界的丑陋。
在妈妈因病去世之时,寥寥无几的人假意地关心,当爸爸方德山出现之时,突然间妈妈多了许多的亲朋好友,纷纷而至。
在方家,符芸芝表面对他爱护有加,冷暖俱全。背地里冷嘲热讽,恨不得他出门就被车撞死。
方德山骤然病变,他所有拥有的东西岌岌可危,他不想吃冷饭,不想看到别人眼中鄙夷的目光,不想回到捉襟见肘的日子,他要操控,他要把握,他要拥有一切他想拥有的,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经济。
叶雅芯无疑是一线曙光,可以轻而易举地击败符家和符芸芝,让他稳坐方德山的位置。而繁星,在他以前的想法里,只要他有了金钱地位,他可以给繁星一切奢华的生活,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一辈子爱她,除了婚姻。也就是繁星可以做他的情人,高于正妻地位的妾室。只是他还来不及实施对繁星的另一种爱时,尧征出现了。
一步错,步步错。符芸芝安心守着自己的一亩二分田,并没有想方设法的打击他。雅芯满足他的愿望,事业不受影响的离婚……一切那么顺利,他却越来越孤独,寂寞,空虚,常常在深夜难眠,流连在声色世界。
如他所说,如果可以干净地站着,又有谁愿意肮脏地爬着。可是肮脏地爬过以后呢?
尧征一直明白方棋善的无奈,不受宠的私生子,在夹缝里生存,犹如悬崖峭壁上一株顽强冒出植物,在险境中摇曳。本是无比美丽,方棋善却将这条路走偏了。
接下来,他是继续走偏还是悬崖勒马,尧征应该做的已经做到。
至于以后,怎么走,他自己看着办,什么样的因,有什么样的果,好自为之。
得到繁星的同意,尧征来不及吃饭,载着繁星风风火火地便来到了民政局。
“哟,新郎官,你这脸上还带伤呢?都肿了,等伤好了再来办结婚证吧。”一慈眉善目的卷发大妈好心劝说。新婚,瞧把他急的,是你的又逃不掉。
尧征一听真的急了,他好不容易把阿呆骗来,证件都带了,不给办,那哪成!说不定过几天阿呆就不想结婚了,夜长梦多,今天必须办!必须得赔笑脸,笑嘻嘻地开口,嘴特甜,“那个,大姐,要不,你给p一下?”ps一下不就啥伤都没有了。
被叫大姐啊,卷发大妈乐了,这都年过半百了,人家不是喊大婶就喊大妈,还有人说她长得自来旧,从小学就被人叫阿姨了,这句大姐叫的那真是受用。又耐心又语气和善地说:“哎呀,新郎官呀,不是我不批呀,你看你那脸,照上也不好看呀。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呢。”大妈压根儿不知道photoshop这种软件……
“大姐,没关系,我老婆不介意的!是吧?”尧征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繁星。
哪知繁星还在想他的脸怎么受伤了呢,完全不在状态呢。于是尧征用肩膀使劲拱身边的繁星,老婆,快讲你不介意,讲你就喜欢我这样,讲啊,讲啊……你倒是讲啊。
繁星被尧征拱的身子一歪一歪的,最后默默地挪着小步子离他远了一点,扯着尧征的衣角,弱弱地说:“阿征,要不,咱先去医院……”检查一□体,看看有没有伤着其他地方。
卷发大妈见准新娘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貌似被逼着来的样子,又见准新郎一副猴急,“逼良为娼”的架式。完全不似其他新人那样害羞腼腆又如胶似漆,当即说:“婚姻讲究自愿。下次再办吧!”
什么?!下次?谁领结婚证遇到这种事情过?!怒火“腾”地一下升上来,嘴巴刚张开,俨然想要拆了这破房子。
卷发大妈倒是淡定从容,缓缓地睨了尧征一眼,“一般在这里发脾气的男人,结婚证上的女人都不是第一次来的那个。”意识就是说,女方见男方脾气那么差,谁还愿意嫁啊。
尧征理解的是,惹到这卷发大妈,下次她就不给你办了,而且给你搅黄。说不完卷发大妈兼职媒婆。永远不要低估媒婆夸人的能力,以及贬人的言辞。她们往往可以让癞蛤蟆吃到天鹅肉,让美女嫁野兽,让帅哥娶恐龙。不得不把这归为,褒贬得当。实在要当心。
“……”瞬间,尧征的怒气硬生生地卡在喉咙来,被自己艰难地给吞了下去。继而喜眉笑脸……其实内心在流泪。
茂密青嫩的梧桐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在暖阳的照射下斑驳了青色的格子路面。偶尔几辆自行车,电动车驶过,发出清脆的铃声,以及呜呜的辗过路面的声音,显得四周格外的惬意与悠闲。
身在其中的尧征一点也感觉不到惬意与悠闲,只有郁闷和难过,难过地闷头向前走,繁星刚慢慢地跟在后面,被他越甩越远。
领结婚证被拒,尧征想到的不是好事多磨,反倒一向不迷信的他,此时竟然觉得这兆头不好啊!这兆头不好啊!!第一次在阿呆面前耍帅装酷扮深沉骗得她来民政局,就以这么巨大的失败而告终,果然不能做坏事。尧征难过极了。
用阿漾的话说:“没想到过了的年龄,做过傻逼的事情,走过了装逼的时代,还没有到达牛逼的程度,依然这么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