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杯绿茶
蔡大婶等人都是大嗓门,这一嚷嚷,大院里其他人很快就知道了。
众人议论纷纷。
“这可就奇怪了,院子里可从来没人丢过衣服!”
“就是说啊,昨个风也不大,会不会是谁家的孩子拿去玩了?”
为了搞清楚,各家又回去问孩子,可再熊的孩子也知道衣服不是用来玩的,这年头的布多贵啊。
再说了,哪里会那么巧全部丢的是内裤。
林婆子气得不行:“要是让我知道谁这么缺德,我第一个弄死他!我那花内裤都穿了好多年了,虽然屁股破了两个洞,可我都穿习惯了,天杀的小贼!”
众人:“……”
大家看着林婆子满脸的皱纹和老人斑,心想,这偷内裤贼口味也太重了吧?
佟雪绿一脸憔悴地从屋里走出来:“蔡婶,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大婶看到佟雪绿,奇怪道:“雪绿啊,你怎么没去上工?哎哟,你这脸色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着不太好的样子?”
佟雪绿虚弱地点头:“我早上起来头痛得厉害,只好让嘉鸣帮我去工厂请假,对了,蔡婶,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足够憔悴合理请病假,她昨晚整晚都没有合上眼睛,现在困得要命。
蔡大婶关心了她两句,便气愤地将内裤不见的事情告诉她:“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连内裤这种东西也要偷!”
佟雪绿做出一副震惊的神色:“偷的都是女人的吗?还是说男人和女人都有?”
蔡大婶听到她的问题怔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道:“哎哟,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偷的都是女人的内衣裤,这院子里是出了二流子啊!”
徐母反应也是十分快:“偷内裤的人该不会是佟家那个小兔崽子吧?”
其他人闻言,脸色顿时都有些不好了。
这院子里住的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从来没有发生过偷女人衣服偷看女人洗澡等下流的事情,所以一开始大家没往这方面想。
这会儿听佟雪绿这么一说,这才觉得不对劲。
这院子里要是真出了个二流子,那以后麻烦就很多了。
林婆子跳起来骂道:“不用该不会,肯定就是他!他没来之前我们的衣服从来没有丢过,他一来就丢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徐母难得跟林婆子意见一致:“你说得没错,肯定是因为昨天被我们打了一顿,心里记仇呢!”
众人一听很有道理啊。
“这事情不能这么算了,必须去公安局举报!”
“还得上报领导,将佟家这帮人全部赶回老家去!”
佟雪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怎么会这样?我堂弟佟彦良虽然摸过妇人的屁股,但他已经知道错了,绝对不会是他!”
徐母哎呦了一声:“我们怎么将这么重要的话事情给忘记了,那死兔崽子还做过这么缺德的事情,不用说了,内裤肯定是他偷的!”
佟雪绿脸色更慌张了几分:“不是的,大家听我说,我堂弟佟彦良不是那样的人……”
蔡大婶道:“雪绿啊,婶子知道你心地善良,可你看人的眼光实在不行!”
“你老家那帮人来了之后,简直就跟旧社会的地主老爷一样随便使唤你们,这事情我也得跟厂里的领导好好反映反映!”
其他人纷纷赞同蔡大婶的意见。
“天天不是大鱼大肉,就是去国营饭店,可不就是地主老爷!”
“就是,这花的可都是佟大军两夫妻的抚恤金啊,他们花着倒是不心疼,几个孩子却啥好处都挨不着!”
大家越说越愤怒,立即商量哪些人去工厂上报给领导,哪些人去公安局举报。
几个大婶的战斗力都是杠杠的,安排好后立马分头行事。
佟雪绿尔康手:“婶子们你们不要走,你们听我说……”
蔡大婶摆摆手:“雪绿你快回去休息,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说着头也不回走了。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佟雪绿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办公室来了一群大嗓门的女人,工会主席被吵得头疼:“你们会不会是弄错了?我听说那孩子还不到十四岁,他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
“他胆子可是大得很!”蔡大婶扯着大嗓门嚷嚷,“我们现在大院里就有四个人的内裤被人偷了,这在他们家到来之前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工会主席听到“内裤”两个字,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行吧行吧,你们也别吵了,我让工会叫两个人跟你们过去!”
等公会的两个干事以及公安同志抵达家属大院的时候,正好老家一帮人从国营饭店吃早饭回来。
此时一行人摸着肚子大爷般走进来。
孙桂兰用舌头剔着牙道:“妈,今天那肉包子真好吃,我们明天再去吃吧!”
佟二柱却道:“天天吃肉包子也没意思,明天还是吃饺子吧。”
谢金花豪迈道:“这又什么好为难的,两样一起买了就是!”
反正钱没了佟雪绿会给她。
而且很快就能拿到两千元,谢金花觉得她压根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过得苦巴巴的。
其实佟大军两夫妻每个月都会将一半的工资寄回去,佟家一直过得比生产队其他人都要好。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一直怨恨佟大军两夫妻没将工作让给他们。
这些话落到大院等人的耳朵里,俨然成了他们腐败的证据!
一男公安同志看到这情景,眉头一蹙道:“你们谁是佟彦良?”
听到这声吆喝,佟家人这才发现院子里站了不少人,而且其中两个还是公安同志。
佟家人齐齐吓得心口一颤,尤其是佟彦良,脸色瞬间白了。
他以为是徐母他们去公安举报他昨晚说要放火烧房子的事情,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佟二柱道:“公安大哥,你们找……找佟彦良做什么?”
大哥?
男公安看了一眼佟二柱黑黝黝不算年轻的脸,脸色更沉了几分:“你是佟彦良吗?”
佟二柱:“我、我不是。”
男公安眉头一皱:“不是你出什么声?佟彦良,谁是佟彦良,立马给我站出来!”
佟彦良双手也颤抖了起来,接着全身都在抖动,跟秋天枝头上的落叶一样。
突然,他脑子一空,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