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护照,没有钱,没有换洗的衣服,没有自由,没有白可松的陪伴,单柯简直无聊到了极点。
她和她的方老师在这间‘fiend’酒店的一百三十一号房里住的已经快吐了。因为白可松和张千不允许她们踏出房门一步,甚至是在大街上露面,所以这两个人就只能每天靠吃酒店店员送来的,白可松付过款的,每天都一致的早中晚三餐过活。
“也不知道可松和可可怎么样了。”
单柯躺在床上小声嘟囔起来,方老师则是在浴室里忙着冲马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厕所总是会在方老师光临的时候会发生意外的堵塞。
屋子的装潢看起来很有情调。
整间算起来,一共约有一百平方米吧,一个主卧,主卧里有一张很大的,温馨黄色的双人床,一个厕所间,外厅里除了茶几电视,还有一个魅惑红色的布艺沙发。主卧里的壁纸是玫瑰花形状的,壁挂是两个赤身的人缠绕在一起,屋子里还有淡淡的香气,最诡异的就是在正对大床的房顶上,有一面宽两米,长两米的镜子,这是想让躺在这张床上的人,在睡觉前先摆个pose?随时随地注意自己的形象?
“无聊。”
单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日子要是再这么过下去她非得疯了不可!
‘叮咚——’
“单柯,你去开一下门,我这里走不开,快到饭点了,应该是送午饭的人来了吧!”方老师的声音隔着厕所的门传了出来,隐隐的,闷闷的。
“知道了。”
单柯有一种被人呛了声的感觉,她塔拉着拖鞋,慢吞吞地出了卧室。
‘叮咚——’
门铃再次被按响,单柯不免感觉到无比烦躁以至于她开门的力度非常大,门是内开的,单柯能感受到自己开门时有一股风‘呼啸’着划过耳边。
门外,单柯首先能看到的,是一个银色的小餐车,上面只摆了一盘颜色鲜艳的水果沙拉拼盘,看起来很大,但毕竟都是些不管饱的······单柯不知道fiend今天这是要给她们换口味?还是执意要饿死她们两个?
“今天这是要饿死我们的节奏么。”单柯不免撇撇嘴道,反正不管说什么,这帮英国佬也都听不懂。她无奈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极不情愿地抬起了头——“啊!”
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目光却在下一秒彻底僵住了。
“你?!”
单柯瞪圆了眼睛,眸子里充满了惊诧,“你怎么来了!不危险么?”
“嘘。”男人宠溺地拍了拍单柯的小脑袋,“你是想大声呼叫,告诉乔治知道我来找你了么?”
“我,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单柯无比尴尬地摇了摇头,她只是太激动了而已,并侧身示意白可松进门。
意大利进口的手工小牛皮皮鞋,在米黄色的高材质木地板上踩出了一个绅士必备的‘哒哒’声。
皮鞋,西装,无疑是作为一个绅士的男人的杀手锏。
“怎么就你一个,威廉夫人呢?”
单柯耸耸肩道,“方老师还在厕所冲马桶,这些日子以来,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跑到厕所冲马桶。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啊?”
“哈哈,原来冲马桶也可以作为人类咋最无聊时的消遣。”
应该是听到了白可松和单柯的谈话声,方老师停下了她冲马桶的工作,在‘唰’地一声过后,厕所门被她‘嘎吱’一声推了开来。
走出卫生间的方老师定了定神,并向上推了推她那副已经磨损了多处边角的近视镜,“呵呵,你来了。”
“恩,来了。”
“这样出来安全么?”
“很安全,您放心吧。”
方老师,似乎并不意外白可松的到来,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意外之色。待她走近,白可松才继续开口道,“这次来,是想跟你们两个先商量一下有关离开的事情。”
“离开?可这案子,我们还查不查了?”毕竟这案子关系到单柯的清白,既然已经来到了威尔士,单柯就不会轻易回去,放弃调查的!
白可松正色道,“案子是要继续查的,但面对该如何活下来的问题,我觉得后者更值得我们思考,威廉夫人,不知道您觉得呢?”白可松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个坐在她的对面的方老师脸上。
她在斟酌。
“白先生,如果你们打算出境的话,我是不会跟你们一起走的。我现在只希望我的儿子能平安健康,这就足够了。”
气氛似乎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两个女人都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要知道人都自我的一面,自我着他们最在意的事情,包括白可松。
“可松。”单柯面带犹豫道。
“怎么了?”
“那个,可松,可可她,她还好么?”
听到这个名字,白可松表现得也有些不大自然,他的嘴角无力地向上挑了挑,“可可的状况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吧,其实,我之所以决定要尽快离开的原因,一部分也是为了可可好,再待下去,我怕她会受不了。”
看着白可可以那样的姿势蜷缩在墙角,他是真的心疼,自父母去世,和他血脉相连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了。
“可可,一定为我吃了不少的苦。”单柯耷拉着脑袋,自责起来。她心里清楚的很,白可可的状况怎么可能还好,乔治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单柯努力地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先把这事跑到脑后,毕竟今天的重点是关于他们出逃的事,“可松,那个,现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当然有,我一会儿会告诉你们的。”白可松的面色稍有缓和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救她出来的。威廉夫人,关于是否会出境的问题,我们还需要再商量,而且,我们就算要出境也会在威尔士停留一段时间再走。”
“那,那查案的事儿呢?”
“查案的事儿,可能也得搁一搁再说了。现在需要你们做得就是把威廉夫人的孩子接出来。”
一提到孩子方老师不禁立刻来了精神,她抬眸道,“你,你是要我们去接我的孩子么?我把他接出来,不会有危险吗?”
白可松摇了摇头道,“不会。只要计划安排的严密精细,就不会有危险,而且我的人会来接应你们的。”
“你的人?是那位张先生么?”
“不,应该说,是威廉夫人您的旧识吧。”
“我的旧识?”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旧识,方老师的脑海里突然莫名地想到了那远在中国,已经被人杀害的文铭。虽然他们是假夫妻,但文铭对她却是真情义。只可惜,最后文铭居然爱上了比自己年龄差很多的黄希文,爱上了白可松的女人,或许这并不算是文铭对自己婚姻的背叛,但方老师的爱情却因此失去了回头的彼岸。
想想当年,为了一个威廉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一直等待着她的文铭的爱。只要一想到这,方老师就觉得自己十分的可笑,还记得有一本小说里写过,做一个女人要做得像一副画,不要做一件衣裳,被男人试完了又试,却没人买,试残了旧了,五折抛售还有困难。
‘啪——’
“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两把黑亮的手枪被白可松接连放到了那木质的,红色的茶几上。
“这是两把捷克cz八三式手枪,你们可以事先装卸一下,免得到时候出现卡磕的问题。之所以挑这把枪,是因为它的人机工效好,枪的握把设计以人体工程学为基础,发射机构采用的是双动原理,使用简便快捷。”
“不仅如此,这枪的弹药通用性极好。转换套件的设计思想,使得这枪能够发射多种型号的枪弹,简化了后勤保障及武器对枪弹口径的依赖性。”
白可松笑着点了点头,“呵呵,是的。”
闻言,单柯简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的方老师,真没想到她对捷克cz三八式手枪这么熟悉!
白可松笑笑,喝了口刚到出来的白水,“单柯。”
“啊?”
“你是刑警出身,使这个应该是小意思吧?”
单柯晃了晃神道,“使这枪倒是没问题,就是得适应适应。毕竟在警局的时候,我们也不是都在天天练习实弹打枪啊?”而且也不是天天都带着实弹杀人啊!
方老师看上去很有把握是的,只见她从桌上捡起枪支,左看看,右看看,看里面没有装子弹,还伸手上了保险。
“方老师,这······”单柯试图制止,却被方老师笑着拦了下来。
“这枪不错,合手。”
看着她一副泰若自然的样子,单柯不禁不解道,“您也会打枪么?”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方老师所教授的是译码课,并不是射击这门课程啊!再说了,她一个文文弱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打枪?
方老师无奈道,“知道我会打枪你很惊讶么。以后可要记住了,那些能在警校教书的老师,都不是吃干饭的。你们会的,他们照样会,而且会比你们玩儿的更好,更出色。看看这把枪,告诉我,你都知道些关于它的什么?”
果然是老师,职业病是可以随时随地犯的,单柯觉得自己窘迫极了,她尴尬地摇了摇头,“方老师,其实,我,我对这枪没什么特别多的了解。”
“不了解你是怎么毕业的?”
方老师认真道,“这枪是koucky兄弟设计的,原型是他们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推出的cz七五式九毫米双动手枪,这枪可谓是布局精巧,不但具有合理的人机工效还能够实施转换套件的设计思想。”
单柯挠了挠头,“那像cz八五式,cz九七b式,cz八三式呢?都是以cz七五式为原型的吗?”
“当然,但只有cz八三式是这系类产品中最具有代表性意义的。”
白可松点点头,并随后从大衣中掏出了两把不同型号的子弹,“单柯,威廉夫人,下面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仅你们要记住的,更是要在行动中千万注意的。相信你们一定知道,cz八三式手枪采用的是转换套件,所以,既可使用七点六五毫来的勃朗宁枪弹,又可以使用九毫米的勃朗宁短弹,当然,也可以使用前苏联马卡洛夫枪弹。但在这里,我只为你们准备了二十发勃朗宁短弹,和二十发勃朗宁长弹。”
方老师蹙眉挥手打断了白可松的话道,“我认为子弹多少不是问题所在,关键你要告诉我们,我们要对付多少人?或者说,我们要杀掉多少人?”
“二十人。”
“只有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