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艺起身,他没有抬头,仅仅是恭敬的站在漪房五步开外的距离,这个距离,不近不远,能够让他清楚看见面前的女子每一丝鲜活的表情,但又永远无法真正的近在咫尺之间。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似乎他们之间,每一次的面对,都是一种错过。
“慕容大人。”
漪房轻凝眉,难道宫中近日的人都喜欢晃神,夏桀静默看着她腹部的时候会如此,可她能以为那是夏桀对他们骨肉的期盼,一个父亲该有的表现,她自己不也常常这样吗,可慕容艺,为何望着她的时候,竟然恍惚中会有和夏桀一样的神情。
担忧,还是其它,隐隐的,竟然还藏着一丝怜悯?
怜悯,慕容艺怜悯她,应该是自己感觉错了吧。漪房轻摇头,把这种莫名的情绪甩开,她本想让慕容艺坐在她身边,可想到两人的身份,还是做了罢。
“慕容大人可知道本宫今日要见你所为何事?”
对于慕容艺这样的人,漪房最终选择的,还是开诚布公。
慕容艺抬了抬眸,目光对上漪房眼底探视的情绪,那样倾城绝丽的脸,此刻夹杂着的锐利,绝不是普通的女子所能有的,他心头掠过淡淡的失落,又低了头,语气平静道:“娘娘若是想问胭脂宫那名宫女之事,恕微臣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
漪房唇微张,脸上有惊愕一闪而逝,她想过慕容艺不会告诉她实话,会找借口搪塞,她甚至想到了慕容艺或者会以自己看上了白芷作为理由,可没想到,慕容艺居然会告诉她无可奉告四个字。
就算是慕容艺再得宠幸,这样明目张胆的得罪她,难道慕容艺心里从来就不会有半分担忧,还是他的身份真的重要到可以不把任何人都看在眼里的地步,但是哥哥不是说,慕容艺是来保护她的吗,那慕容艺不该这样对她啊!
漪房的心里并没有恼怒,无爱不生恨,无念不生怒。她对于慕容艺,从头至尾,是由那个潜藏在心里的幼年记忆而生出的特殊感觉,而不是出自她的本心。
所以不管慕容艺如何做,也不能让她有太多的心绪牵动,
惊愕过后,漪房迅即恢复了隐含淡笑的神情,似乎慕容艺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什么冒犯,只是两个熟悉的人之间一句笑谈,她浅笑道:“慕容大人勿见怪,本宫不是想过问你的事情,只是白芷她,身份特殊,本宫在胭脂宫又出了些事情,所以难免对她的去向有些好奇。”
身为绝顶的高手,慕容艺对人的动向敏锐到了极致,当看到他说出那样的话后,漪房还能快速的对他露出一个笑脸,这样的疏远和淡漠,让慕容艺心里,不可压制的有怒气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