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比起两天前,今天路上的马车明显多了许多,往来不息,目不暇接,以致他的车速都变慢了不少。
“先生。”田冀问道:“路上为何有如此多的马车?”
外面驾车的张侧应道:“公子,刚刚大王召见群臣,是以有许多大臣正往王城去。”
“那些向外围方向去的人是怎么回事?”
“一些外地的贵族子弟担心被大王抓壮丁,所以打算提前回家。还有许多商人惊闻燕军杀来,担心围城,人货皆被困于此,正欲提前离开临淄避祸。”
“···”
宫门外,田冀正欲进宫,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子冀,你不在家休养,怎么到这来了。”
田冀闻言回头一看,却见太子荣带着数位大臣走来。
“兄长,冀刚刚听说乐毅往临淄杀来,心中忧虑,是以进宫求见。”
太子荣了然,开口道:“父王正准备召见群臣,暂时没有时间见你。”
说着,太子荣略一沉吟,对身侧一位大臣吩咐了一声,然后开口道:“子冀你尚未行冠礼,也不曾在朝任职,但你之前关于乐毅会直扑临淄的预测,确实大胆而准确,为兄心中甚是欣喜。稍后为兄为你安排一个席位,你就坐在为兄身侧,静听朝议。”
“多谢兄长。”田冀致谢。
说话间,田冀跟着太子荣穿过宫门,一进宫,太子荣又轻声嘱托道:“子冀,虽然你之前的预测极准,但稍后在朝上,你不要随意发言。咱们父王最是自信甚至自负的,最忌恨其他人比他聪慧。
之前第一次伐赵之时,司马魏幸因为阻止父王出兵伐赵,并说伐赵行动必定会失败,结果,伐赵果然失败。第二次伐赵之时,司马魏幸一开口阻止,父王立即以魏幸怨怼君王,因败而喜,矜功自能为由,将魏幸斩首。
魏幸之死,国人无不悲之,皆言父王不听魏幸之言,才有此败,然后又恼羞成怒,刻意杀人泄愤。”
“呃···”田冀心中疙瘩一下,原来前任司马之死还有这样的事情,府中门客也没说这一节,让他还以为魏幸之死仅仅是因为抗命不从呢。
太子荣又叮嘱道:“父王最恨别人扫他面子,无盐死,母后故,田文走,现在齐国已经没有人能当面强话,以免让父王下不了台,也别伤及父子之情。”
“···”田冀闻言,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之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现在似乎有结果了。
大殿中,田冀跟着群臣与齐王地见礼。
礼毕。
齐王地一眼便看到了太子荣身侧的田冀,愤怒的内心先是微微一羞,而后瞬间变得更加愤怒了。
满腔的羞怒涌上脑袋,然后齐王地抢在群臣开口之前,哈哈大笑:“哈哈哈,寡人本以为率领六国击败我齐军的乐毅也算得上是名将了,还担心他会趁机攻取我齐国北地。
结果,那乐毅却是缺谋少智徒有虚名之辈,竟然不顾退路粮道,率领大军绕过城池直扑我临淄,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我齐国临淄乃是一座被经营数百年的坚城,方圆数十里,有户口七万户,百姓四十万之中,粮食可支取三年,兼之城高池深,即便面对百万大军也可坚守数年。
乐毅不来则罢,来,必为寡人所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