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秦妈妈,秦妈妈很自觉的摇头,意思是她也没说。
若真如此,想到李世民回长安便知道一切时的情形,呃,虽然我非常的想我那个出生只有数面之缘的女儿,还有那个等着我回去夸奖的大儿子,但……我还是在这里多待些时,等李世民的雷霆之怒过了再说。
不想在这件事上说露了嘴,我转移话题,“韦姐和韦尼子呢?韦姐的伤好了没?韦尼子的气消了没?”
自从抓了王世充、王玄应父子,韦尼子恨不得食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奈何李世民拦住了,毕竟王世充是率太子投诚,如果就这般死在韦尼子手上,那落下不是的便是李唐,其余那些还没有拿下的割据势力只会说李唐不仁义,以后必然不会再向李唐投降,李唐统一海内之势虽然已无悬念,但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便当智取为上。
我明白李世民所想,但韦尼子不明白,她已然被报仇的怒火烧得火热。一门心思想杀了王玄应为韦泽报仇。
“韦姐的伤好了许多,只是精神差得狠,有时候仍旧很恍惚,有时候还错将王爷当成了李珉。至于韦尼子,王爷也说了,只要回了长安,即便是陛下放过王世充、王玄应父子,他必不放过,必会让王世充、王玄应父子死得不明不白而且死无葬身之地……”
知道李世民对王世充、王玄应父子的恨不下韦尼子,他既然说出此话便一定能够做到,我笑道:“如此说来,韦尼子当不再报仇心切了吧。”
“嗯,她说要随着王爷回长安,看王爷是如何说话算话的。另外,她好像说还要在王爷身边等个什么人,还说坚决不允许那个人负了她的话……”
猛不及防,我被茶呛着,咳嗽起来。兰诺伊焦急问道:“观音婢,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喝急了。”
夜,静极。
很远很远,我便听到脚步声。睁开眼,我看了看睡在我怀中的襁褓,又看了眼睡在不远处屏榻上的秦妈妈,她亦是警觉的扭过头,伸手至唇边,轻‘嘘’了一声,然后利落的翻身而起出门而去。
少时,秦妈妈进了来,“娘娘,是王爷。在老爷和夫人的墓前。”
李世民?
我以为他不会再来这里了。
少时,又传来脚步声,秦妈妈轻掀起窗子往外看了看,眉头紧蹩,“齐王妃?”
曼青?她不是因了流产一直在养身子么?怎么这个时候居然也到这里来了?
我思绪间,只听秦妈妈说道:“又来一个,是齐王爷,似乎是跟踪齐王妃而来。”
这可不是好消息:元吉对曼青定然已是生疑了。
念及此,我示意秦妈妈看护小襁褓,然后仗着自己的轻功隐身至青石屋外,可以很好的看到父母坟墓处站立的李世民、杨曼青,当然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隐身在树丛后的元吉。
杨曼青和李世民打过招呼,又说了些客套话和关于我父母的往事的话后,见李世民将带来的香纸钱一一放在铜坛中燃烧,她亦是蹲了下来,从竹蓝中拿着香纸钱帮忙。
“咦?秦王,那是什么?看起来好像也是纸啊,难不成也是香纸钱?”语毕,杨曼青从竹蓝中抓起一张雪纸。
一把将雪纸抢过,李世民说道:“不是什么香纸钱。一副画而已。”
“秦王画的?”见李世民点头,杨曼青笑道:“秦王,想当年,你可是写得一手潇洒飘逸的飞白体啊,怎么曼青不知道秦王还是作画的高手?给曼青瞧瞧。”
眼见杨曼青出手来夺,李世民利索的将雪纸扬起避开了杨曼青的手。
‘啧啧’两声,杨曼青笑道:“秦王,是什么画藏得这么紧,即便我这个青梅竹马也得防着?”
李世民微蹩眉头,“青梅竹马?”
“想小时候,自岭南和你相遇,我们便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后来回了长安,你也时时来我越王府和我一起玩耍、练字,难道这些你都忘了?说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吧?还是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秦王爷便不将我这个青梅竹马放在眼中了?”
李世民听了杨曼青的话后,略回想了下,然后笑道:“是啊,那个时候,我们二人倒也无话不谈。”
一扫素日的狂野之笑,曼青脸上漾起柔美之彩,“说起来我们几番兜兜转转之后又再相逢……秦王爷,你说说看,我们二人是不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