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里的烟蒂快满了,陈志远终于理出了一个思路。第一,绝对不能发生群体事件,必须稳定被骗人员的情绪。怎样稳定,只有一个字,钱。钱从那哩来?
二,郝蔓和郝德本最好抓不住。自己在红沟十来年,忽然出现黑、社会性质的杀人案。他这个主管,肯定有责任。主要原因是郝德本穷凶极恶飞扬跋扈心狠手辣,客观上没有他陈志远有形无形有意无意的罩着,郝德本不会做大。郝德本在红沟混的展吃得开,除了对商场对手的狠辣,对于官场上是极尽巴结,平时郝德本好烟好酒的给过他,逢年过节也送过红包。郝蔓的红沟新城顺利建设,没有他陈志远点头,一锹土都动不了工,郝蔓给王伟波的钱,王伟波退回去了。郝蔓给他的好处,陈志远可是笑纳了。
郝德本和郝蔓,不管谁落网,肯定判处重刑,两人要是胡咬,他陈志远肯定跑不了。但是抓郝德本和郝蔓他左右不了。
第三,这件事必须要有人负责,谁负责?王伟波是镇长,他来负责,处理轻了好说,处理重了,他一样不能幸免。往上更不会有人负责,要是处理县一级的领导,他这个准副县只会处理的更重。镇里其他干部级别太低,就是处理了,上级也不会满意,也不能堵住上访人员愤怒的情绪。
思来想去,就两个问题,钱和人。钱不是小数目,昨天晚上开碰头会,郝蔓非法集资的钱,欠供货商农民工的钱,还有一房多卖的钱,加在一起差不多十个亿。谁会有这么大的实力?有,陈志远认识的人里面就一个,就是吴音老太太,这个老太太的资产上百亿,只有把她牢牢的栓在这个案件上,才能不至于出现大的群体事件。可是吴音老太太一直在京城里喊冤活动,要彻底和郝蔓划清界限。不能让吴音老太太溜了,唯一的就是把郝蔓欠条上的印章说成是红沟新城的公司行为,老太太是大股东,自然就脱不了干系。脱不了干系,就得往外拿钱。
想到这里,陈志远点上一支烟,心里多少宽慰了一下。
谁来承担这个事件的责任呢?有一个很好的人选,就是贺丰收,贺丰收是镇里的人员,也是红沟新城的总经理,把贺丰收牺牲了,最好把他弄到号子里,判上十年八年。这个事件的高、潮就过去了。待自己稳稳的坐上了副县级的第一把交椅,干上两年,往更高的位置上上一台阶,红沟以后就是洪水滔天,与他陈志远什么关系?
虽然有了这样的思路,但是这一切不好操作,需要多方面的配合。陈志远第一个反应就是去见周科,周科虽然是自己的部下,但他是双重领导,业务上的事情自己不便多问。郝蔓的事情不同,牵涉到方方面面。想到这里,他就驱车去了分局。
周科也是刚起床,辖区里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是头疼。红沟要升格,他这个分局的局长按理说一样要水涨船高,目前自己是副科级的分局局长,要是红沟升格了,理所当然的是正科,就怕升格了,把他平调走了。
“陈书记,你又亲自来指导工作,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下去迎接。”周科说。
“还啥球的迎接不迎接,我都心焦死了,你倒是快睡到中午了。”
“陈书记,我哪里会睡得着?昨天晚上从镇里回来,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快亮了才迷糊一会儿。”
“老周,咱们两个快成难兄难弟了。关键时候,郝家父女捅怎么大的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