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摩诃也知道,这的确怪不得李荩忱,因为汉中的战事进展的太快了,而李荩忱也没有义务坚持他和萧摩诃之间的约定。
毕竟李荩忱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不属于萧摩诃管辖,他引兵从北面进攻襄阳,萧摩诃非但没有办法责罚他,甚至还得感谢李荩忱的相助之恩。
当即微微侧开身子,萧摩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荩忱这一次没有谦虚,紧跟着萧摩诃走入营寨之中,而裴子烈也是冲着鲁广达和任忠点头示意,大家都是在江陵城中见过的,这个时候也用不着引见。而看着李荩忱和裴子烈不慌不忙的神情,鲁广达和任忠总有一种错觉,这两个家伙似乎还真的把自己当做南陈的臣子。
李荩忱走到营帐中间,并没有摆放桌案,一张巨大的襄阳舆图挂在当中,而几个简易的城墙模型堆在一角,显然萧摩诃依旧保持了点将时候的营帐模样,并没有想要现在就设宴招待李荩忱的意思,甚至也没有想要和李荩忱客气,桌子、蒲团和胡床等等一概欠奉。
萧摩诃径直走到襄阳舆图之前,伸手点了点:“樊城在沔水北岸,某是鞭长莫及,但是这襄阳城······”
裴子烈目光一闪,萧摩诃的开门见山倒是也符合他的性情,只是这也未免有些太直接了,给人一种见面就开始分赃的感觉。当萧摩诃先说到樊城的归属之后再落点在襄阳城上时候,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李荩忱有了樊城就应该知足,就不要插手襄阳这边了。
萧摩诃可没有指望着这个家伙能够老老实实的帮着自己攻城,不如大家以沔水为界限,各自为战,这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李荩忱笑着说道:“大将军此言差矣,樊城现在是淳于将军麾下的兵马在配合某的一支偏师进攻,淳于将军显然对樊城势在必得,而淳于将军既然是大将军的麾下,那么这樊城自当是大将军的,现在淳于老将军就在城东,大将军自然可以让老将军所部乘坐水师战船渡过沔水,进取樊城。”
顿了一下,李荩忱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摩诃,他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自然就很明显了。樊城都打算交给萧摩诃了,那萧摩诃是不是就应该把襄阳交给李荩忱,或者应该给李荩忱相当够分量的补偿。
“无耻!”鲁广达和任忠在心中齐齐暗骂一声。
这个家伙还真的是不要脸,谁都知道淳于量现在已经和他站在一起,淳于量拿下樊城之后,樊城可不是萧摩诃的,而是李荩忱。
萧摩诃嘴角抽搐了一下,旋即冷声说道:“某可以抽调船只协助你将兵马运送到沔水北岸,你我两军以沔水为界,除此之外任何条件某都不接受!”
裴子烈和鲁广达等人脸色都是微变,同时上前一步,裴子烈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而李荩忱却并没有直接顶撞萧摩诃的意思,只是叹息一声:“大将军,你执意和某争夺襄阳,又是何苦呢?”
没有想到李荩忱竟然会有如此一问,萧摩诃眉毛一挑:“襄阳有多重要,你我都清楚,所以此话怎讲?”
李荩忱无奈的一招手,他的亲卫李平立刻将袖子中的舆图抽出来摊开,这一张舆图却不是襄阳城的,而是整个天下的大致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