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总算是把这些“神”给送走了,为什么爹爹看上去依旧心情很糟糕。
看到尉迟顺走进来,尉迟迥伸手把桌子上的一封信递给他:“恭喜你啊,你有孙女了。”
尉迟顺怔了一下,他也老大不小了,儿子女儿也都成家立业,小孙子已经出生了,怎么现在爹爹因为这个而苦恼?不过很快尉迟顺就反应过来,只可能是自己的那个女儿生了。
“李荩忱回到建康府之后就直接册封女儿为晋陵公主。”尉迟迥无奈的说道,“这一下我们尉迟家少不得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尉迟顺咬了咬牙:“李荩忱还真是大方。”
晋陵郡(今常州)可是江南一等一的富足之郡,向南靠吴郡(今苏州),向北连京口,更是沟通江南腹心和建康府,为通衢要道,李荩忱直接把晋陵郡作为女儿的封邑,虽然一般只是取其中一个县的税收作为俸禄,但是名号很响,李荩忱的宠爱之意显然不言而喻。
更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李荩忱的第一个女儿,更是尉迟炽繁的第一个孩子。李荩忱对女儿的宠爱又何尝不是对尉迟炽繁的宠爱,对于尉迟家来说,更或者对于尉迟父子来说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也难怪又多了一个曾外孙女的尉迟迥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爹爹,恐怕我们以后被弹劾的次数要更多了。”尉迟顺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是必然的,”尉迟迥淡淡说道,“不过只要我们问心无愧,清者自清,那么那些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迟疑片刻,尉迟顺抬头看向尉迟迥:“不攻自破,爹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么?可是自从我们镇守洛阳之后,邺城的谣言就没有断绝过,哪怕是我们在前面浴血厮杀,后面也依旧有小人作祟,更何况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没有办法否认他们说的那些事实。我们在前面浴血厮杀,甚至一点儿差错都不敢有,可是后面的风凉话可曾断绝?”
尉迟迥的神情冷了几分,直勾勾的看着尉迟顺。
今天的儿子让他觉得有些不一样。
刚刚从襄阳艰难逃回来的尉迟顺,满腔热血恨不得直接带着兵马杀回去,可是现在的尉迟顺,似乎被血雨腥风打磨掉了棱角,人是稳重了,但是也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这样的日子,尉迟顺受不了,尉迟迥又何尝不是在咬牙坚持。老将军征战沙场一辈子,问心无愧,可是临到头都快解甲归田了,还要承受这样的猜测和指责,当然让他也很不舒服。
但是······自己从西魏到北周,征战一生,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先帝、对不起自己的努力的事情。于翼被逼着倒向大汉,总不能宇文宪也把自己逼走吧?
“此事休得再提!”尉迟迥一摆手。
“可······”尉迟顺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尉迟迥坚定地神情,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