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谷城,这某倒是差点儿忘了,现在华谷城同样也在常善的掌控之中。”杨素摩挲着下巴,只不过这话说出来大家都不怎么信,你要是连这华谷城都忘了,那你跑到勋州来是度假的么?
华谷城同样也在勋州,是北齐名将斛律光所建造,其存在的意义就是和玉壁城的北周军队对峙,扼守从玉壁城向东经由黄华峪深入河东的道路。北周军队几次三番进攻也未曾突破,最终双方形成了类似于汉王城和项王城隔着楚河汉界对峙的局面。
想要突破勋州向北抵达正平郡,可不只是要通过玉壁城这一关,还要再进攻华谷城,只有突破这两个曾经是宿命敌人,现在又互成犄角之势的要塞,才能真正荡平北周军队在河东第二道防线,从勋州再沿着汾水向纵深,几乎已经没有任何阻拦,而纵然是直接向东,下一个堪称要冲的地方也要到太行山了,翻过太行,就已经不是河东的地盘了。
杨素摆明了这么说,显然是在考验韦圆成,你能够说出拿下玉壁城的方法并不奇怪,但是后面的华谷城呢?
玉壁城是韦孝宽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因此现在韦圆成说的与其说是自己的想法,倒不如说是韦孝宽的想法,这并不能真的证明韦圆成就有足够的本领可以独当一面、可以受到器重,相反,甚至只能说明韦圆成能够走到今天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好罢了。
出身好,在大汉并不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情。科举制的实施,已经让更多的平民百姓有了晋升之途,而对世家子弟最大的影响,自然就是让这些世家子弟从原来比拼自己的出身、自己的祖上有多么厉害逐渐变成了比拼个人的才能。
在科举考试之中,祖上的光环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实际的利益,但是自己的真才实学却是可以的。
韦圆成轻轻咳嗽一声,显然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然的话也绝对不敢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站在这个地方。
“相比于玉壁城,华谷城也坚固,但是华谷城最大的危险之处就在于此城不在汾水边,而是在一条河谷,一条基本干涸的河谷边缘,也就是说这座城的城中饮水是不能保障的。”韦圆成伸手指了指沙盘,“所以如果说地处河边平地上的玉壁城最怕的就是猛攻,那么这华谷城最怕的就是围困。”
顿了一下,韦圆成径直说道:“之前周人和齐人之间对峙于华谷城,便是因为华谷城是从陆地上进入河东北部腹心之地的咽喉要道,但是我们现在要利用的其实是汾水而不是这条路上的道路,因此我们完全可以绕过华谷城,围而不攻,等到华谷城城内粮食和水都用完了之后,不攻自破。”
“话虽如此,但是华谷城和玉壁城既是对峙之势,又可互为犄角,我们攻打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也必然不会坐视不管。”杨素的声音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