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份奏章穿过湟水谷地中已经在兴建的简易道路、穿过西北正在完善的驰道网络,也穿过洛阳和长安之间正在修建的直道,再顺着鸿沟运河南下,交通之方便,消息传递之快捷,无一不表明着大汉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完善自己的道路交通网络,也正在以前所未有的状态,代表着汉民族,也代表着由其他部落和民族共同参与进来的华夏民族,崛起于东方,虎视天下。
而只有亲眼看到这份奏章的少数人才知道,实际上大汉对于整个雪域高原的征服,不过才刚刚开始。
吐蕃的出现,无疑表明大汉在高原上又有了新的对手。
“囊日论赞。”李荩忱看到奏章的时候,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是松赞干布就好。
不过算算时间的话,现在松赞干布可能还没有出生,或者不过是个少年。这囊日论赞是他的父亲。
囊日论赞因为重用新贵族——这些新贵族多数都来自于被悉勃野部吞并的其余部落,因此他们对于固守悉勃野部的旧有制度和地盘并没有什么兴趣,反而积极地想要配合囊日论赞真正把吐蕃整合成一个王国——所以遭到了来自于悉勃野部的旧贵族的敌视,最终被这些旧贵族毒杀,意味着吐蕃历史上的又一次整合失败。
直到松赞干布崛起,对内积极改革、对外注重学习引进唐代的先进技术,从而避免闭门造车,方才让吐蕃正式以一个大一统王国的身份出现在历史上,至此开始了称霸高原的时代。
对于吐蕃来说,此时内部矛盾的尖锐,或许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而对于大汉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时候。
李荩忱有时候都不得不感慨,自己所来的这个时代,看上去南北朝分裂,中原打的难解难分,实际上却是华夏外部环境最稳定的时候。
吐谷浑和突厥瞪眼睛,而且都没有膨胀到历史上那种可以在西北和并州等地随意往来、如入无人之境的地步。
高句丽试试探探,却因为背后的牵制,迟迟不敢对辽东下手。吐蕃自己还一头虱子挠不清呢,对吐谷浑都没有什么威胁力。
南中、岭南各地,又出现了诸如冼夫人这样的女中豪杰,以和平安宁以及和中原王朝之间的合作为主要政策,绝对不没事找事参与中原的斗争。
至于西域那些,一群咸鱼罢了,没有梦想。
似乎老天爷都在眷顾这个民族,既然他们打内战,那就让外面的家伙们都老老实实的,等到他们有了结果、有了一个强大的王朝站起来,在让外面的家伙们陆陆续续搞事情,然后挨个的被揍。
看上去,什么突厥、高句丽还有吐蕃,这些历史上或是和华夏打的难解难分,或是和华夏有无数恩怨情仇纠缠的国家和民族,更像是上苍为华夏之崛起准备的磨刀石。
合上奏章,李荩忱也只能在心中感慨一声。
或许,这就是民族气运吧。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保佑华夏,血脉流淌,万古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