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臣工虽随朝转战多年,却也许没有深陷重围的经历!”赵昺摆手让他免礼道,“朕却曾有过,那时刘深率军追击行朝船队,朕身边当时可调之兵只有摧锋军一军,兵只有三千,船只有不足五十艘,当看到敌船大队时朕也曾想率军而走。但想着太后和先帝未曾脱险只能迎锋而上,那种赴死的感觉真的不好,可朕别无选择!”
“说句不怕丢人的话,当朕率队撞沉第一艘敌船,看着支离破碎的尸体时朕虽没有尿了裤子,却也吐了一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而看着敌船源源不断的冲过来,众将奋不顾身上前为朕解围时,心中确是无比感慨,觉得这种结于生死的袍泽之谊才是人间真义,朕也愿为他们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命!”赵昺并没有为叛将们解说,只是说着自己头一次上战场的感受,众臣表情各异却也无人插言。
“当我们竭尽全力击败刘深前锋军时,援军未到,但敌军大队已至。朕知道行朝行程未远,而众军皆以疲惫,却也只能让众军上前迎敌。想想面对的是十倍于我的刘深中军大队,朕的命令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即便现在忆起也是心如刀绞般的难受!”赵昺叹口气道。
“陛下所感也正是臣常常所想,每每想起也是夜不能寐!”张世杰看陛下眼中含泪,同病相怜地道,心中却也暗自后悔若知小皇帝是同道中人,那时自己怎么也要领军回援,也不会闹成现在这种君臣相忌的局面。
“战事激烈之时,朕的座船独自失陷于敌阵之中,面对看不到边的船阵,撞毁一艘又来两艘,击沉一艘却还有数不清围上来的敌船,当真让人绝望。每当朕觉得支撑不住的时候,便想着船上还有这么多的袍泽兄弟,朕将他们活着带出来,也要将他们活着带出去,即便身败名裂也要护得大家周全。”赵昺攥着拳头道。
“呵呵,不过没等朕请降,先生和江钲便带兵来援将朕给救出来了!”看着众臣脸上都出现愕然之色,赵昺又笑笑道,而大家又随之释然。
“陛下真是性情中人,也难怪麾下众军皇旗所指,无不所向!”张世杰此刻已经把小皇帝看成自己的知己了,再次起身施礼道。
“枢帅拗赞了,这只不过是人心换人心,你待人真诚,他人怎么又好意思诓你呢!”赵昺笑呵呵地说道。
“琼州上下一心,皆是陛下待人以诚之故。”文天祥来到琼州时日不多,但也看得出小皇帝在此真是一呼百应,听到此叹道。
“诸位可能多对朕为何对其百般宠爱,甚至不惜以身涉险感到奇怪吧!”赵昺又一指在殿门口值守的倪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