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4章为官之道
赵昺此次游览九华山不敢耽误时间太长,他们准备在此逗留一天,明日就要返回池州。过了未时,阳光已经不是那样强烈,大家也吃饱喝足,准备继续前往金地藏的肉身殿。预备在看过后在回到客寮歇息一夜,明日一早下山。
化城寺据肉身殿还有一段距离,赵昺依然是欲徒步前往,王应麟与谢枋得也不打算再乘轿。而和尚们有过午不食的戒律,于是留下王德与几个内侍在客寮,打理晚膳。他们身边只有倪亮和内卫随侍,轿夫们抬着空轿在后边跟随。
众人沿着山间通路向上攀行,此时的香客已经下山,途中只碰到三三两两的行人。赵昺目光所及也能看到扮作游方僧人和小贩的行动队员,散在他们一行人的左右,与内卫们通过手势和眼神交换通报周边情况,告知注意事项。
王应麟与谢枋得毕竟岁数也不小了,所以大家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卢旭在前两步介绍周围的景致,两个老的伴在皇帝左右,侍卫们拱卫在周围。倒是很是惹眼,途中经过的寺院不时会有知客僧和小沙弥上前搭话,邀请他们进寺喝茶、参佛,让赵昺感觉有点到了前世火车站的感觉。
“五哥儿,对朱陆两学派争论不止形同仇敌的原因,可曾想过?”行了一段距离,有心事的王应麟追上小皇帝的步伐问道。
“吾以为朱陆二人的矛盾更多的是在学儒的方式及宇宙观上,究其缘由还是二人的生活环境和性情及人生实践上的不同,进而在学术研究上产生分歧。”赵昺想想道,其实放在现代社会就是个原生家庭的问题,朱陆二人出身不同,家庭环境不同,经历不同,自然会对事物有不同的看法。
“五哥儿言之有理,朱陆二位高贤的出身确有不同。”王应麟对小皇帝看待问题的角度觉得十分独特,但也以为不无道理。
朱熹出身于儒学世家,他的父亲朱松对朱熹的教育十分认真。由于朱松是在二程理学思想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儒生,他对儿子的要求自然是按照儒家学做圣贤的目标去实行。朱熹在十岁时就“厉志圣贤之学”,每天如痴如迷地攻读《大学》、《中庸》、《论语》、《孟子》,立志要做圣人。
其父朱松临终前把朱熹托付给崇安五夫好友刘子羽,又写信请五夫的刘子翚、刘勉之、胡宪等三位学养深厚的朋友代为教育朱熹。绍兴十八年,朱熹入都科举,中王佐榜第五甲第九十名,准勅赐同进士出身。绍兴二十一年入都铨试中等,授左迪功郎、泉州同安县主簿,赴同安途中,受学于延平李侗。
陆九渊生于一个九世同居的封建世家,他的八世祖陆希声曾在唐昭宗时任宰相,五代末因避战乱迁居金溪,遂买田营生,富甲一方,成为地方上的豪门大族。金溪陆族经过几代变迁,到陆九渊出生时,家境衰败,只有十亩左右的菜田和一处药铺、一处塾馆,只靠经营医药和教书授学来维持家计。
但至此,陆门仍保有宗族大家的风度。仍凭借良好的家风被乡人尊崇,曾经在家中推行《司马氏书仪》中所提的冠婚丧祭等礼仪。陆门家风整肃,治家依靠严格执行宗理,同时,也靠家庭成员发挥各自的积极性、主动性,各尽其能,各供其职。闻名州里,甚至受到孝宗的称赞。
所以,朱熹所学是来自于家庭和老师,承袭了二程‘洛学’正统,从而为自己以后的学说奠定了基础。而陆九渊所学则是来自家中的藏书,“因读《孟子》而自得之”,以为孔子之后其学“自曾子传之子思,子思传之孟子,乃得其传者”,但其中更多的是来自于自己的思考和见解。
“不过吾以为他们之间只是学术上的分歧,而非根本上的矛盾。起码在‘义利’上的观点上是一致的,如此在道问学与尊德性两种修习方法上有着统一点,认为无论是读书,还是考科举,都是为了义,为了公,而不是为了利,为了私。”赵昺言道。
“嗯,确是如此,朱陆两位高贤入仕后,皆对时弊进行了革除,做了于民有益之事。”谢枋得道,他对两人的品德上也没有什么疑义。
朱熹在入仕期间,已意识到“妄佛求仙之世风,凋敝民气,耗散国力,有碍国家中兴”的弊端。淳熙十六年,诏命其知漳州,他到漳州赴任后,全部施政变革,主要体现在正经界、蠲横赋、敦风俗、播儒教和劾奸吏等方面。
绍兴三十二年,孝宗即位,诏求臣民意见。朱熹应诏上封事,力陈反和主战、反佛崇儒的主张,详陈讲学明理、定计恢复、任贤修政的意见。隆兴元年十月,应诏入对垂拱殿,向孝宗面奏三札一札论正心诚意、格物致知之学,反对老、佛异端之学,二札论外攘夷狄之复仇大义,反对和议,三札论内修政事之道,反对宠信佞臣。
陆九渊认为任贤、使能、赏功、罚罪是医治国家疾病的“四君子汤”。光宗绍熙元年陆九渊被任命为荆湖北路荆门知军,当时,金兵南侵压境,荆门地处南宋边防前线。其看见荆门没有城墙,认为这个行政区域位于江汉平原,道路四通八达,南面捍卫江陵,北面支援襄阳,东面守护随州、钟祥,西面扼守宜昌;荆门巩固,四邻才有依靠,不然就会腹背受敌。于是,下决心修筑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