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和皇兄每日为国操劳,孩儿年幼,既不能领兵上阵杀敌,又不能统领黎民,形同废人一般,能为母后和皇兄分忧一直是儿臣之愿,如能让蒙古人退兵,儿臣愿意出质。只是……”赵昺说得坚决果断,却在最后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
“儿臣怕出质之后,不能时时给您请安,不能陪皇兄玩耍,我会想你们的。”赵昺犹豫了下撇撇嘴作出一副欲哭的样子喃喃说道。
“乖孩子,母后也舍不得你远赴那苦寒之地。”杨太后听了又忍不住垂泪,揽过赵昺说道。
“母后,为了社稷儿臣不怕,我会只在心中想的,不会告诉别人的。”赵昺仰着脸抹了把眼泪说道,他知道此刻是关键的时候,做戏必须全套,只能忍着装天真,不过看着杨太后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
“娘娘,卫王殿下小小年纪真是深明大义,明知要前往虎狼之地,为社稷、太后和陛下甘愿赴难,老奴都佩服的紧啊!”窦兴在边上言道,“老奴也觉得陈相说得有理,如今之计和议乃是上策,还是早下决断的好。”
“这……六哥儿如此年幼,远赴大都万里迢迢,奴家如何能放心的下。”杨太后悲戚地道,把赵昺搂的更紧。
“太后,老奴也明白,但也应以社稷为重,不要负了太皇太后的期望。”窦兴又劝道。
“母后不要为儿臣担心,能保全社稷,儿臣即便死了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赵昺从太后怀中挣出来跪下说道。
不过趴在地上的赵昺心中是暗骂不已,窦兴这老东西不知道收了陈宜中多少好处,一个劲儿的帮其说好话,不过若是陈相知道最终帮的却是帮了自己,那时不知道脸色会如何。而太后以他所想其心中肯定也对和议心有期待,毕竟现在坐在宝座上的是她的亲儿子,社稷江山反倒在其次。现在她犹豫不决一个是担心外人非议,另一个毕竟她是个女人心肠软,如此只是求个心安。
送上门来的东西,赵昺可不想放过,一旦允许自己开府,和议不成也木已成舟,他们后悔也晚了,自己却能完成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后边的事情推行起来也少了许多阻力,起码在名分上占据了优势,天下兵马大元帅这头衔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只是苦了我的孩儿,让奴家将来如何有面目去见俞家妹妹。”杨太后沉默了片刻,突然又放声大哭。她一哭,赵昺大松口气,这表明其决心已下,而自己开府基本也就成了定局……
赵昺又陪着杨太后哭了一会儿,便被打到后边与小皇帝玩儿去了,而与此同时窦兴奉旨开始召朝中的几位宰执进宫议事,这也印证了他的判断,议和已经不可逆转,他也盼着不要因为自己的到来让这段历史生变化,从而使蒙古人改了主意,真把自己给弄去跟四哥儿皇帝去作伴,那可真就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有了心事儿的赵昺自然也没有心思再陪皇帝哥哥玩儿下去了,趁前边还在议事找了个理由赶紧向不大高兴的皇帝哥哥辞行,以防止太后将自己扣留在宫中。他担心自己回不去再传出自己将出质蒙古的消息,府中还不得顷刻鸟兽撒,那时候就真得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想溜都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