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主仆两人连珠炮般一番反击,将毫无准备的江璆彻底打懵了。先殿下站在了为民的道德制高点上,而儒家的执政理念便是‘民为重,君为轻’,江璆知道自己若是再强行分辨就是离经叛道。可心里却是觉得冤枉,自己只不过是想尽一个师傅和臣子的本分,担心殿下索取无度,与民争利,更怕他暗地里做些坏事,却完全被殿下曲解了,现在又是有口难辩,尴尬异常。
“殿下,江翊善绝非那个意思,只是不想引人非议,从而有损殿下声誉!”邓光荐心中也有气,自己明明是来管教学生的,现在却被学生给问的哑口无言,见状起身替江璆分辨道。
“声誉?!皇家的声誉就毁在……毁在那些打着忠心侍君的大旗,暗中行那苟且之事的臣子手中,让天下黎民以为天子不明,任用非人。”赵昺本想说毁在你这种眼高手低的人手中,话要出口时又觉不妥,这岂不将天下读书人都卷进去了,因而赶紧改了口。但也噎得邓光荐闭了嘴,因为自己那些同年同乡们确实也不争气,许多人都望风而降,做了逆臣。
“殿下勿恼,臣等询问殿下行踪也并非恶意,只是一心为殿下安危担心,以致言语失当,还请莫怪。殿下下次还要出去,还烦请通报我等一声,免的大家焦心,也免的有急事寻不到。”应节严暗自摇头,这俩人太小瞧殿下了。唉,没办法,谁让他们缺乏与殿下的‘斗争’经验呢!现在眼看已经成僵局了,他只能出来打圆场。
“本王此事做的确实欠妥,让师傅们担心了。”有了台阶还不下驴那是傻子,本来这事儿自己做的就孙子,赵昺向三人施礼道,“再者还有事麻烦各位参详一下,看此事可做的。”
“殿下。请讲!”江璆见殿下再次承认错误,这是给了自己面子,也不能不兜着,连忙还礼道。而邓光荐却依然板着脸。似乎没有听见一般。
“这几日,本王批阅有关叛逆的公文,现其中多有涉及侵占他人田产、宅院,甚至霸占妻女之事。现本王已将相关案卷命人抄写誊录,想查找苦主。将其被侵占的财物返还,不知是否可行?”赵昺询问道。
“此乃为民之义举,彰显朝廷恩德之事,当然做的。”赵昺话音刚落,邓光荐立刻起身说道。
“殿下,下官也查看过相关案卷,其中涉及的财物不是小数目,如若返还,必定影响筹款,还请殿下三思!”身为转运使的江璆却要比邓光荐冷静地多。谨慎地答道。
“老夫却以为殿下之议可行,还强占之物也是有据可查的,那些田产和宅院只要苦主保有旧契,或交易时价格悬殊则可认定,照实还。而银钱或已被挥霍,或拿不出实据,或查获之数不足以相抵,则可酌情还,不必拘泥。而贿款及贪赃所得皆可认定为逆产,尽数予以收缴充公。”应节严答道。
“嗯。还是先生老成持重,此事就由先生主持,召集各司主官议定个章程,尽快还!”赵昺点头道。心里暗筹还是老头懂自己。那些田产和宅子都是死物,想带也带不走,还不如还给旧主收买人心。至于钱财老头也留了活口,就看你怎么认定,我说钱早被其花光了,你总不能让衙门从公款中拿钱补偿吧!
“臣等遵命!”应节严三人齐齐答道。
“各位师傅为本王也是一夜未眠。先休息休息,不要累坏了身体。”赵昺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