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疆土,乃至东西南北的无穷海扶桑、沙漠犬戎鬼方,大河南蛮,雪地异人之国。
若是存了一双眼,去俯瞰这世间。
便能见到诸多迷雾,像是给这些土地,覆盖上了一块又一块的阴影。
零零散散,却绝不算少。
再去细看,就能发现这些阴影存在之处,极为隐蔽,大多藏在深山,林子深处,崖底,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深处,水心孤岛,还有废墟之间。
这些被迷雾覆盖的阴影,正宛如旋涡般缓缓动着。
而无意经过的路人,总会不自觉的走过去,然后再也无法走出来。
同时,在“吞吃“了人类后,这些禁区也正在以肉眼难明的速度,极其缓慢的扩张着,如同蠕虫一般,向着那些正常的土地蔓延过去。
终有一日,也许会全部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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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古怪的人,从破败的京城东门入了城,入目的是一个极大的深坑。
坑中还存着积水,在烈日暴晒里反光,而波光粼粼。
这废弃京城里还有不少居民,只是这些居民却是完全没有了朝气,便是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也是暮气沉沉,甚至有些佝偻着背,在远处的街头拖着步子。
面上也没有半点笑容,唯有惊惶,紧张,还有久未曾安然休息的眼袋。
那一行古怪的人,约莫十人,其中九个,不顾烈日炎炎,裹着厚厚的黑色斗篷,唯有为首的那个女人,却是穿着短袖的素白色劲装,腰间插了把刀。
鲨皮的刀鞘,刀柄则是坑坑洼洼,像是被腐蚀了的兽骨。
这女人脸蛋儿虽美,但冷艳肃杀,令人无法接近,也无法亲近,因为冷,所以拒人于千里之外,因为杀气,所以避之如蛇蝎。
她的腿很长,但步子却并不大,也不优雅,但是却极稳,稳到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动作的间隙里,拔出腰间的刀,斩下任何人的人头。
她皮肤很白,苍白,病态的白皙,没有血色,缺少生机。
夏雨雪看了看远处酒楼招牌上,写着的“醉月楼”三个字,前年,就是在这里花费了三粒金豆子买了酒,去与小皇叔共饮的,想到那个男人,这冷艳肃杀的长腿女子笑了起来。
像是冰山融化了。
夏雨雪提着这把刀,站在那深坑前,俯瞰着已成了小潭的坑洞,许久许久。
蹙眉之间,尽是在深思。
这个世界的发展速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她要做的事情,似乎小皇叔已经为她做好了第一步。
只是听着传闻,看着面前覆盖了几乎半座京城的深坑,还有那破败的街道,真是难以想象只是几人决战所致。
“夏广”
一声轻轻叹息里,包藏了前世今生,太多的思量。
夏雨雪摸了摸粗糙刀柄,似是自喃般低低道了声:“去长安吧。”
她这一动,身后九个裹着漆黑袍子的身形也动了,其中五位巨大无比,约莫三四米高,另外四位但从身高来看,也是诡异莫测。
有似乎佝偻着背的,有似乎身子前倾,斗篷却被撑开的,有如同在爬行的,还有身形偏小,但拖着巨斧的,巨斧斧刃在地面滑行,发出呲呲刺耳的声响,闪出火光。
一行十人走过,无人敢靠近,便是连温度也忽的降了几度。
出了西城门,其中一位裹着斗篷的巨大身形便是拎起夏雨雪,往自己肩上丢去,随后十道身影如疾风般向着长安方向而去。
短短两日,这支似乎根本不知疲惫为何物,也无需休息的队伍就赶到了长安新都东门入口。
夏雨雪甩出一块牌子,城门守卫先是迷惑了下,然后像是醒悟过来,但眼神里尽是不敢确信之色,这位公主失踪了一年半载,如今突然回来,身后还跟随着
“把帽兜揭开,例行检查。”
城门守卫显然还算尽职,并没有因为此时的恐惧,而瑟缩的低下头,任由其通过。
苍白的皇女冷冷道:“这令牌是假的?还是我出去这些年已经不是公主了?”
城门守卫脸上惶恐,急忙垂头拱手,连连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自然是识得公主的,只是如今制度森严,若是不严加盘查每一个进出之人,小人便是渎职之罪,所以还请公主体谅毕竟你带着的这九位侍卫,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