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御藩见势不妙是直接下令退回瓮城,黄得功亲自带队冲锋,却因为肩上中了一发鸟铳铅弹,有了些许轻伤而不得不暂时撤退。
牟文绶的山东军行至一般看到败兵退回有些吃惊,问清楚后也是赶紧率部回瓮城去找张世泽商讨对策。
至于乌尔迈的兀良哈联军,他们身上大部分都是蒙古轻甲、弯刀,甚至不及这些已经整改后的明军,应付这种场面本就不是他们的长处,损伤更是不低。
兀良哈联军、蓟镇和三屯营部分的明军在尝试冲锋失败之后,纷纷退回了瓮城修整。
见明军如潮水一般退去,城头的关宁军之中响起欢呼声,冒着青烟的神威大将军炮矗立在城头,就好似在向不远处山坡上的红夷炮挑衅。
本来那边的守城已经开始准备了,抬着油锅和石灰的关宁兵士看见这个架势,赶紧放下手中活计,堆积在城头的石块檑木还有小虎蹲炮更是丢在了那里。
“官军退了,官军退了!!”
开始有扛着大旗的关宁兵在主关城各个城头奔走相告,在他们眼前,漫山遍野的明军扔下了数不清的尸体,正被打得狼狈不堪。
“怎么会打不进去,关宁军难不成真的都是精锐,带人再冲!”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已经坐到瓮城镇守府的英国公张世泽,闻讯更是勃然大怒,不断催促下面的军将再去按计划攻打。
自第一次被阻拦在西门之外,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期间无论牟文绶的山东军,黄得功的蓟镇兵马还是杨御藩的三屯营兵马、张鼐的永平府本地官兵全都拉上去试过,甚至乌尔迈的轻骑也曾迅速接近西门想用骑射的法子故技重施。
可无一例外的,这些部队都失败了。
无论一窝蜂似的一拥而上,还是结成阵型,用盾车、木车有秩序的攻城,都对那高大耸立的山海关城头毫无作用。
这个时候,张世泽总算是有些黔驴技穷起来。
这个时候他已然明白,用人堆是根本堆不进山海关的,就算结成阵型,不等你推过去就会损伤惨重,对于阵型,城头的关宁军更有一套应对之法。
除了把红夷炮拉到瓮城和西门对轰,倒是也不剩下什么高招了。
走到城头,张世泽看着在十余万大军近一个时辰的不间断围攻之下依旧坚挺如初的山海关主关城,忽然感觉有些力有不逮。
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张总兵,阵亡结果统计出来了吗?”
听到询问,刚刚带队负责攻城撤下来的永平总兵张鼐拍了拍身上尘土,神情一暗,情绪有些低落的道:
“回英国公,末将带上去两万两千多人,现在就回来一万九千多,这还包括一千多轻重伤员,余下的都”
“可恨!”张世泽愤然锤了一下城砖,指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主关城,恶狠狠道:
“这是我大明的山海关,这也是用朝廷钱粮和人力建起来的山海关,如今被无耻之贼握在手里,倒要将士们浴血奋战才能拿回来。”
“吴三桂这个狗贼,杀一千遍都不为过!”
看着城下接替自己永平府兵马,冒着炮火蜂拥冲上去的两万余名通州一带兵马,张鼐想了想,犹犹豫豫道:
“英国公说的是,不过末将有句不该讲的话还是要讲,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虽说轮换攻城不会疲累,但久攻不下毕竟影响军心,这一个多时辰轮换下来,各支兵马都是伤亡不小,末将看,军心似是有些动摇啊!”
说着,张鼐附耳过去低声又道:
“英国公,山海关能称做天下第一关,眼下看来定然不会是虚名,此番强攻不成,那就要想点法子从里面破掉,往常末将跟着闯贼的时候,坚城大关,往往都是用的此法。”
张世泽闻言眼神一亮,赶紧道:“有何办法,你且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