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两人商定在第二日,以投降朝廷后分属问题,将许定国与田英请到营中。
崇祯二十一年九月十一日,刚刚进入秋季的天气仍显得很热,可在帐外握着长枪侍立的宣大军士兵,却是两手冰凉。
不多时,田英及许定国各带着几名亲卫,笑吟吟的直行入帐,看起来根本没有觉察到看似平静之下,暗藏的杀机。
许定国素服角带,满脸笑容,高杰也早早地带着一班随从站起来迎接。
安陆城内忙于重新分田还有流民的归流入籍之事,城内正是气氛浓烈之时。
没有人注意到,城南越数里,此时四名将军正聚在一座大帐中,宣大军营地也频频有兵马调动,激起尘土滚滚。
许定国一见到高杰,便如沐春风般地拱手道:
“常闻人称翻山鹞的宣府镇高大帅,今日小人前来,见了真人,顿觉自身渺小,朝廷有大帅这等良将,伪顺败亡实属不冤!”
高杰一摆手道:“唉,别酸溜溜了。俺高杰人称翻山鹞,一介武夫而已,不喜繁文缛节。”
许定国呵呵一笑,侧身又向白广恩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同的白大帅了。”
白广恩闻言面色毫无波动,他只呵呵笑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许定国皱皱眉,明显对白广恩的狗眼看人低有些不悦,不过比自己先投来几年,见自己居然摆出如此上官架子。
不过此时他们两人形势比人强,等自己被分了驻地麾下成了规模,再上表弹劾不迟。
见高杰满面笑容,没有算旧账的意思,许定国也暗自松懈下去。
在他看来,毕竟已经投降了,麾下还有八千部卒,料这翻山鹞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老许,你我今日要结拜兄弟,过于客套倒显生分,还是直入正题吧。”
白广恩一旁阴恻恻笑道:“高蛮子说的不错,直入正题倒还省事了。”
许定国一听,当时就想歪了。
看这两位有些服软示好的意思,难道是皇帝对自己另有重用,所以他们要上赶着巴结?
想到这里,他忙问道:“皇上这回又封了小的一个什么官儿,会不会是官复原职,还做总兵、左都督?”
看这厮兴奋的样子,高杰与白广恩对视一眼,纷纷大笑起来,前者猛地一拍桌案,高声喝道:
“许定国,亏你还是多年流窜的老贼,今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着升官发财?”
白广恩自他入帐时就打算开打,只是碍于高杰才一直忍着,此时也哈哈笑道:
“姓许的,你能被封个什么官,只怕得等到黄泉路上阎罗王来告诉你了!”
二人话音落地,帐外猛然间出现短促的喊杀声,刀光血影之下,闯进了几十个顶盔披甲的宣大精兵。
这些兵士手中钢刀皆是出鞘,盔甲上还带着血,而高杰与田英二人在外亲兵现在都没进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高杰,我已投降了朝廷,城外还有我八千部下,你如此行事,不怕被当今皇上怪罪,不怕我那些部下为我报仇吗!”
许定国说到这里,面色数变,又强装镇定道:
“只要你这次放了我,新仇旧怨全都一笔勾销,此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你那些部下,怎么是我宣大两部的对手,若是敢聚众闹事,正好,取了他们的人头叙功!”
高杰嘿嘿一笑,怒道:“许定国,你曾上疏污我为贼,夺魁陛下圣明没有听信谗言,今既落到我手里,就别想再完整的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