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叶长生的马车出城了。”郡守府,一位官员卷着风雪走进书房,躬身禀告道。
吴天恩站在书案前,挥墨泼毫,头也没抬地问道:“去铁鹰堂道贺的人,都记下了?”
“记下了,除了清河郡的,咱们这边的总计二十六人,另外有官员八人。”
“把官员的名字抄录给政考官,年底考评,全部评为下等!”
那位官员楞了一下,小声提醒道:“大人,这几个官员,和黄家走得比较近。”
吴天恩满不在乎道:“你不懂,咱们现在下手,叫做有礼有节,再晚点下手,就成落井下石了。”
黄家也是自己作死,太不把地方上当回事了。
他们为了查封叶家的船队,竟然绕过总督府,调派省城河道衙门的官兵。
他们为了打压问剑阁,一力扶持铁鹰堂,把清河郡的官员请来捧场,却跟他这个郡守大人连声招呼都不打。
他们把铁鹰堂修得那么威武,把招牌弄得金灿灿的,又将对面的莫愁伯的牌匾置于何地?
他们不是看不起莫愁伯,他们只是嚣张惯了,很少会顾及到别人的感受。
吴天恩就闹不明白了,九风行省究竟谁说了算,是他黄家吗?
这一次他们告发叶长生,同样绕过了省城最大的寺院唐门寺。
他们难道忘记了,唐门寺历年出的得道高僧,比慈福寺还要多!
说句不好听的,黄家这叫忘本。
也怪叶长生的那一剑,把黄景云从天上打落到凡间,昔日的天才少年,如今却成了一个花花公子。
黄天波为了他那个宝贝儿子,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可他也不想想,叶长生这一路走来,难道凭借的只是运气?
只是运气,龙海大师能和他秉烛夜谈?
总督大人能收下他的玉雕?
范大师能把他客气地送出炼器师公会?
我腹黑郡守吴天恩,能对他另眼相看?
就连三水镇的紫家和白家,都站在叶长生的一边了,黄家怎么就清醒不过来呢?
难道就不能正眼瞧瞧叶长生吗?
再看看人家叶长生多大度,甚至还配合着黄家,大力散播自己的谣言呢。
戏台子已经搭建好了,各路人马也要粉墨登场了,现在谁退出都来不及了,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看着吧,叶长生今日弄塌了铁鹰堂,只是一个开始。
吴天恩放下毛笔,指指刚写好的横幅,一脸得意道:“上前来,看看本官的字如何?”
肃立的官员急忙走上前,细看了片刻,眉飞色舞道:“如坐春风?好字,好字啊,这四个字,飘逸无双,看了就觉一股春风扑面而来,堪称神来之笔!”
吴天恩的脸黑了下来,冷冷道:“是剑吼西风!”
官员含泪离去,没多久,柴安走了进来,苦笑道:“大人,陈广来了,在郡守府门口吵吵着要见您。”
吴天恩不禁呵呵了:“花钱买了个勋爵,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他能把自己吐的痰再吃回去,倒让本官刮目相看!”
不去想这么恶心的事,他向着柴安招招手:“来,看看本官的字怎么样?”
柴安走上前,大声赞叹道:“如坐春风?好字,好字啊,只见其字,就觉一股春风扑面而来……”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柴安猛然抬头,就看到郡守大人的脸,黑成了锅底。
吴天恩悻悻卷起横幅,取出一封密信,一并交给柴安:“你亲自去一趟三水镇,送到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