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快过来,真受不了!”
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从玻璃反衬出来,二妹的头从我背后冒了出来,她的手,已经摸上我的肩胛部位了,细腻得让人发颤。
我此时没穿上衣,也就是说,冒汗的肌肉正散发着荷尔蒙,但此时,它带给我的不是骄傲,而是不好意思。
“别动,就那样”乔姐的声音传来,我不好放下姿势了,好像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当然,我不敢转过身来,怕她们审视的目光。
我保持这个动作差不多五秒钟,对着玻璃说到:“看够了吧?”迅速放下,回身找衣服。结果撞在了我背后的二妹身上,衬衣正在她手上呢。
“不给你,你来抢啊?”这二妹分明是要调戏我了。我此时,在她们的注视下,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抢还是不抢,都是一个问题。我红着脸,低着头,从她们两人的空隙中穿过去,回到自己屋子,准备找一件衣服换上。
结果,门还没关上,就被乔姐挡住了。“这身汗,也不擦擦?”
二妹此时,已经将衣服扔到我床上了。“我去拿条热毛巾来。”我就站在那里,回头对乔姐笑笑,乔姐看着我,眼睛发光。
等二妹的热毛巾递过来,我依然背过身去,擦了擦身上的汗,当我擦完,穿上衬衣。回头发现,她们俩就靠在门的两边,始终盯着我看。
“两个女人,偷看男人换衣服,好意思?”我想用调侃,把自己从尴尬中拯救出来。
“又不是没看过,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好意思?”这是乔姐的回答。我无言以对,二妹在一边偷笑。
“还看不看那个电影?”乔姐这话,不知道是在问谁。二妹抢着回答:“看什么看,庄哥不好看些?”
我实在忍不住了,刚把衬衣扎进裤带内,就玩笑到:“你们两个,把我当猴耍?”
“你以为,你不是猴子?”乔姐在我身上拍了一巴掌,我知道,她是说上午在床上的事。但当着二妹的面,这也太那个了吧。
我承认,我是受环境影响比较大的人。某些方面,我比较感性。虽然,我喜欢作一些逻辑思考,但要我像李茅那样,以逻辑思考和理性判断,作为行动的唯一依据,非我特长。
我的思维方式比较发散,从逻辑推理到歌颂光明,这二者经常莫名其妙地跳跃。有时,我会因为一朵鲜花的凋谢而伤感,有时又会因为一朵烟花的闪亮而激动。
我会因为电影的某个场景或者文学作品中的某句话而流泪,我也会因为大街上某个恶劣的行径,而不自觉地生出愤怒来。性情中人,或者说是不具备理工男素质的人。
喜欢文学的男人,前世都是女人变的吗?廉价的情绪,会因小事动波动吗?脆弱还是强大,多情还是无情,这两组对比,有必然联系吗?
我在发愣,乔姐很熟悉我的这种直视的状态,只是微笑地看着我。其实,我根本没意识到,我发愣时的目光,是朝着二妹的方向。
我没意识到,这个朝向会带来事后的麻烦。对于我来说,发愣,与方向无关。因为发愣时,人根本就没看,眼前的图景也进入了情绪和思维,说白了,只在自己的世界中打转,在外人看来,就是走神。
我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此时,乔姐与二妹的内心活动,可是翻江倒海的。这是我事后分析,得出的结论。
二妹走向我时,我都没意识到。等她靠近我,并抱着我时,我才发现,事情已经变化了。而此时,乔姐,依然用她那包容且微笑的眼光看着我,我不知所措。
我双手张开,根本不敢回应二妹的拥抱,而二妹已经抱着我,头抵在我的胸口,仿佛在哭泣。我只好把眼光望向乔姐,她对我点点头。我当时根本就没分析乔姐点头的意思,但凭着我跟乔姐多年的默契,我知道,她要我怎么做。
我放下双手,在二妹后背上拍了拍。“好了,我们去看电影吧。”二妹虽然没撒手,但此时的气氛好了很多,乔姐迅速打开了尴尬。“还有一点,先看完再说。”
二妹的鼻子用力吸了一下,我听出来,她真的是哭过。我没敢看她的眼睛,只是做出要向门外走的意思。二妹迅速体会过来,松开了她的手,低头向客厅走去。
坐的方式还是没变化,我被挤在早间。其实,各自心怀鬼胎的三个人,哪里是在看电影。电影只是一个媒介,或者是个盅,中毒的,是我们三个人。
我记得,原来在农村,看电影可是个稀罕事,哪个村子有红白喜事要放电影了,邻村的人,打着火把和手电筒,都要连夜摸去的。
后来,随着电视的谈及,以及迭代而来的VCD、DVD、MP4等的普及,电影院是没多少人去了。现加上电脑手机成了看电影的工具,更是没多少人到电影院去了。
我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珍藏了大量的日本碟片,都属于群众喜闻乐见的爱情动作片,曾经在宿舍风光一时。那时,有一种便携式DVD,如同一本厚书那样大,屏幕与碟机是一体的,我在火车上曾经见过,列车会出租它,来赚取无聊乘客的租金。
而在我们宿舍中,拥有这东西的简直就是富二代了。当然,那东西只看过一两次,就被电脑所替代。同学的笔记本电脑,照样可以放那些碟片,并且屏幕大,看的人更多,现场感就不用说了。
最开始是毛片二人组。一人出电脑一人出碟片,一对好基友、快乐兄弟连。但后来,随着那些碟片资源的枯竭,片源的问题难以解决。记得在当地城市的某个巷子口里,经常有毛片大妈出没。这两位兄弟,经常结伴而行,在那些街角徘徊,对每一位站立的大妈抛出暧昧的眼光,尽管得到许多白眼,但年轻的心,没有动摇,他们奋战在寻找新片源的第一线,成为地下工作者的现代版。
当年有一个笑话,说是某组织发布公告,发起一个大奖比赛。说外星人来地球,假如你是第一个遇上他的地球人,你第一句话应该对外星人说什么。
第一名出来了,那句话是:“要毛片么?”
这简直是天才的问题。你想,要介绍地球人,最基本的问题是,地球人是从哪里来的,是如何繁衍生息,地球人怎样快乐和痛苦,地球人的追求与梦想,地球人的生存与死亡,不都在毛片里吗?
最基本的需求,反映的是最宏大的现实。就像数学世界中,最简单的公理,是整个数学大厦的基石。
但是,新事物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不久,那些街角大妈们开始转移阵地,她们问话的内容发生了变化“要发票么?”
这让二位兄弟猝不及防,经多方侦察参考与打听咨询,原来,这个与公安打击毫无关系。片源已经不是问题,我们躲在书斋里的人,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躲在蚊帐里的人,成不了大事。洞中才百日,世上已千年。世代变化之快,内容来得之猛烈,出乎我们这些愣头青的意料。
网络时代来临,最直观的冲击,就是,不愁片源。可以直接根据朋友们的提示,在网上找到大量的毛片了。已经不限于日本,香港也有大量从古典名著中改编而来的片子,真长中国人志气,我们感受到了开放的春风。
再后来,连中国内地拍的短片也出现在网络上,真为草根更为直接,简直就是动物世界。这满足了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动物般旺盛的需求。
据说,现在的年轻人又到电影院看电影了。我知道,他们看电影的目标,已经不仅仅是欣赏电影的内容。他们只是找一个与现实相隔离的环境,电影只是宏大的背景,而他们牵手或者触碰,各自上演着各自的戏码。
而与之相比,我们三人看的这部片子,简直算是艺术精品,纯洁得可爱。法国人,喜欢把玩笑的事情,搞得很正经。也喜欢给粗俗的爱好,戴上一顶人性的帽子。当时,我身边的两个女人,一老一少,散出不同的香气,而我却不能主动出击,显得比较被动和压抑。
当结局片尾字幕出来时,我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向后一倒,双手向沙发后沿一伸,双脚向前伸直,闭目养神。
这只是个下意识的放松动作,但新的一个错误已经犯下了。这,也是事后分析得出的结论。
人在思维导向中沉迷时,往往忽视了身体的反应。而身体反应,有时是植物性的。比如一个植物人,也有可能产生性反应,并且孕育后代,这是我在某医学杂志上看到过的报道。
此时,我已经发现气氛诡异,我中部崛起的状态,已经昭然若揭,被两位女人发现,当然是不妙的事情。而且我身体后仰双手张开的姿势,仿佛在迎接某种仪式的到来。
仪式开始了,我还没来得及勾起上身,就已经迟了。她们,居然分别倒在我胸部的两侧,乔姐居然还抬起头,望着我的下巴,我知道,她是想看着我的眼睛。她问到:“这么样吗?”
我果断地说到:“不要不要,我被你们绑架了。我要起来。”但大势所趋,哪能由我作主?此时,我不得不使用一点力量。我用手分开两人的头,低声但故作冷静地说到:“大白天的,冷静冷静。”
然后,完全不顾她们的姿态,迅速站了起来。
这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一次,有悬崖勒马的感觉。我此时,仿佛是一个战胜了自己的英雄,思想上,此时是我的贤者时间。
但这个动作,却破坏了她们情感和身体的连续性。凡有破坏,皆属伤害。她们一齐盯着我看,仿佛不理解的样子。或者说,有一种受到嫌弃的尴尬。
我只得解释说:“我只是有点不习惯。”然后,以倒茶的动作,来干扰此时的状况。
“男人,有时候很假,二妹,看到了吧?”乔姐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反正,二妹在吃吃地笑。她们没有介意,这我就放心了。
当心中和身体的火焰渐次熄灭,乔姐就要走了。“我要回去了,你们慢慢玩。爸妈在家,我得回去准备晚饭,免得出来久了,他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