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群很有意思,独特的组成特点,是促进我加入论坛的原因。
一般在互联网上的社交或者讨论群,大体上与年龄有关。如果说今天中国人按经济分阶层、按职业分群体、按亲疏分感情,造成了中国人话题和交往的圈子的话,这只是传统的分法。也就是说,在现实世界,确实是按这个逻辑来区分活动范围的。
比如,那北京打扫卫生的老头,虽然在大清早与我有良好的感情互动,但我却无法与他的生活产生互动。比如敦煌的刘大哥,我们曾经有很深的交往和共鸣,但生活交往却只是一个短时间的偶遇,并无法产生长久的联系。
我的生活圈子内,我是说我在社会活动期间。班长、李茅、小苏等,都是我接触和交往的主要对象。但主要原因,确来源于,我们在经济能力社会地位和从事职业上,有巨大的相似性。
有人说过,你要确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把你最熟悉的一堆朋友分析一遍,大概,你自己就处于他们的平均水平。这句话很有道理,符合马克思的观点。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而今天,我几乎在现实中,脱离了社会关系。也就是说,现在的我,不是原来意义上的现实中的人。这是我主动的选择,跳出社会看社会,或许清醒一些。
在这个网络虚拟世界,社会交往的分层,与现实中有巨大的区别。因为虚拟,所以率真。所以,大家在这个论坛中所说的话,往往是真诚的。当然,充斥着不理智的感情因素。
这里的分层方式,大体上是按年龄的大小来区分的。阶级区别不明显,爱好区分明显。爱好的鸿沟,与年龄层次有关。
从70后到00后,所接触和生长的环境不一样,对世界的体验完全不同,从情感的产生机制条件和原因来看,完全不是一个东西。更重要的是,表达情感的方式,也完全不同。我在网上,看到一些00后的孩子所写的东西,完全理解不了他们的梗。代沟,因数字虚拟而变大,这就是今天的互联网。
用回溯历史来推导未来,是对世界认识的线性思维方式,如同在解方程组。但是,这种方法显然不是很科学的。因为,世界的发展结果,并非唯一解。如同这个世界的生物,那些曾经强大的恐龙,被一次意外的天文事件,毁灭得一干二净。
中国发展太快,所有进程超出人们对历史的感知。换句话说,通过历史知识来预测未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这成了我们传统知识分子最难的心结,我们经常会反问,难道这么多年学习的东西,今天,居然没有用了?
中国的社会形态和生产方式生活方式,跳跃了好几次,古老文明带给我们的思维材料,根本不能预测这种崭新的社会。在巨大的未知面前,人们要么是拒绝接受,成为对现实处处不满的喷子。要么是怀疑和被迫接受,但总是心有不甘。否定自己是很困难的,即便现实再强大,人们也不愿意。
比如,90后,没有饥饿的记忆,对贫穷没有深刻的印象,更没有那么大的恐惧。而00后,更是生于物质丰富的年代,他们对精神上的追求更重视,甚至可以细分到喜欢哪个动漫、喜欢哪个明星的小群,在网上对骂。
而60后,因为经历,对贫穷与饥饿的恐惧占据着他们思维的出发点,他们分析问题更物质化。
而我,因为见识比较多,一生贫富转换过去剧烈,几乎都感受过他们所经历的生活,所以,对这个群比较感兴趣。
但是,这个群,却如此与众不同。这个群里,最老的有60后,比如与我探讨过的“平凡”,她是一个退休妇女。还有与我交流的90后IT男。这个三十年的跨度,居然可以在一个论坛上生存,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分析的现象。
肯定有一些值得思考的东西,一些基本的共同点,让这如此不同的人,在此聚焦。
我分析了几个特点。第一,这个群里的人,都有文化,最低也算是高中毕业的,七十年代的高中毕业生,在他们那一代,也算是有知识的少数人之一了,参考当时的高中入学率就知道。
第二,这个群里的人,都有长期思考问题的习惯,喜欢问个为什么。这就造成了讨论的盛行。再一个,这个群里的人,普遍对未来不太自信,也许他们需要互相认同,以集体认同的方式,来肯定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他们理解不了现实后,找心理依托的场地。
第三,这个群里的人,在现实中都经历过心理上的失败,都略多地对现实有一些不满,需要发泄,需要别人倾听,所以就造成了讨论热烈的需要。
而我,因为比较超然。超然的原因是,我已经度过了他们所经历的痛苦的、不自信的阶段,所以稍微站得高一些,无形中,经常起着导师的作用。在这个作用下,感觉自己对别人还算是有用的,不至于过度否定自身存在的价值,让我在论坛中,留了下来,渐渐开始鼓吹和发言。
尽管是自欺欺人,但我却乐此不彼。
有一个医生,整天跟生与死打交道,却因为父亲的去世,这几天不淡定起来。他在论坛中,反复与几个人讨论,死亡是一个连续的还是一个突然的过程。
这几乎是个哲学问题。因为,作为医生,肯定明白生理上的生与死。但是在父亲去世这样一个触及基本感情的事情上,突然触发了他对死亡的哲学思考。
其实,生与死,天天在发生。从生理上讲,每一个人的生命组成部分:细胞,无时不在死亡和新生过程中。但是,人的本质,却不仅仅由细胞来确定。因为,人是有思想和情感的。植物人,也算是生理上活着的人,但他们与正常生命,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我们对死亡的定义正在发生改变。
在20世纪出现脑死亡的概念之前,判断死亡的主要标准是没有脉搏和呼吸。以前探测心跳的方法缺乏充分依据,并不总是有效。
这导致了另外一些相当古怪的判断标准。例如在18世纪,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方法被用来确定某人是否死亡。羽毛笔挠痒、荨麻鞭打、尿液入嘴、针刺脚趾甲缝,甚至烟雾灌肠——如果对这些没有反应,就可以宣布死亡。
呼吸赋予生命力的观点也在18世纪被载入文献。例如,1791年的《年度纪事》,这样写道:“根据验尸官的报告,这个孩子的死因是被猫偷走了呼吸。”好玩的是,猫能窃取婴儿呼吸的错误观念至今仍然存在。
在19世纪之前,有一种观点认为,支撑意识的是“动物精神”,亦即大脑控制下的神经系统的流体泵送。后来,人们发现,神经系统活动是靠生物电维持的。
著名的意大利医生、科学家路易吉?伽伐尼及其门徒开展实验,研究生命、死亡和神经电传导之间的关系。他们当着大量观众的面,试图让已被处决的囚犯复活。当时,这样的实验引发了巨大争议。批评者认为,生死应该掌握在上帝手中,而不是由人类来决定。这场论战还为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提供了灵感。
那时,尽管在了解神经系统方面取得了这些进步,但对脑死亡过程的研究尚未展开,对死亡的错误认定仍然时有发生,所以出现了各种带有“逃生出口”的棺材设计,专门提供给那些害怕自己被活埋的人。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我们对心肺功能有了更深入的科学认识,还有了行之有效的心肺复苏术。上世纪50年代旁路机(可以人工方式维持血液循环和呼吸)发明后,死亡被定义为“脑死亡”——大脑停止活动。这一概念似乎很是直截了当:没有大脑活动没有脉搏,就等于死亡。但事实远非如此简单。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大脑活动不会立刻停止,且脑电图等目前的测量方法并不总是能最终定性的。例如,对于心搏骤停患者,医生们常常采用低温疗法来减缓他们的新陈代谢,从而防止大脑因为缺氧而受损。虽然这些患者可以完全恢复,但在监测过程中,他们的大脑皮层可能会暂时完全停止活动,而其活动很难准确监测的脑干却可能继续工作,维持某些基本功能。
例如,2011年有一个病例,患者是一名55岁的男性,他在心搏骤停后被宣布脑死亡。病例报告这样写道:“宣布脑死亡24小时后,在手术室进行器官摘取时,发现该患者重新出现角膜反射、咳嗽反射和自发呼吸。”这些功能是由脑干控制的。报告继续写道:“护理团队面临一个难题:如何向患者家属和其他有关医务人员作出恰当的解释。”
“我们没有非常好的办法来确定大脑功能何时停止,何时不可逆转。我们能做得不错,但并不总是完美无缺,”在现场亲眼目睹那位患者“重生”的亚特兰大埃默里大学医院神经科医师亚当?韦伯说,“这份病理报告表明,有一些因素能混淆我们判断、使我们过于自信,或者暂时掩盖大脑功能依然存在的事实。心搏骤停后,一切都变得模糊,难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