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似乎丝毫也不在意门外丫鬟的呼喊,兴许他也不是第一次在青楼里做类似的事情了,也并非哪个青楼就怕他,能开青楼自然都是有后台的,但是林三以往做类似的事情,倒还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原因也简单,那就是青楼就是做生意的,出得起价钱,自然不会有多大的麻烦,就算你污了清倌人的清白,多出一份钱就是,青楼说白了,不就是做这份生意的吗?
当然,林三也是聪明的,有些清倌人,他也不会去碰,因为有些人的价钱,他也出不起。
林家,在杭州是大户,有生意产业,也出进士。但是林三毕竟的行三,这般家族里,如果他自己没有多大的能耐,在家中地位也就比不得长子。
但是这望湖楼,当真就是不一样。林三抱着宁三娘,还能腾出一只脚去关门。
只是这门却没有关上,一个跛脚的汉子推门走了进来,看得面前这一幕,也没有动作,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接着走进来的人。
接着走进来的就是种师道,正看到林三抱着宁三娘,宁三娘不断尖叫着。
种师道微微皱眉,看着宁三娘惊慌失措的表情,站在门口看了片刻,并未立马说话。
倒是林三先说话了:“都进来作甚?还要参观爷的好事不成?只管去与掌柜说,开价就是了。”
种师道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的场景,一个柔弱的女子,如同林中受惊的小兔,眼神的惊慌,乱撞的动作,口中的呼喊。
女人的这般模样,必然是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的。
跛脚的汉子本在等着师傅的吩咐,此时闻言就上前,直接抓住了林三的手,开口骂道:“你他娘的是谁的爷呢?”
林三倒也不惧,挣脱不开手臂,便道:“嘿,这望湖楼还要打恩客不成?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跛脚的秦伍还真想教训一顿这个恩客,但是他又不敢做主,回头又看一眼种师道。
种师道终于开口:“那只手碰了姑娘,就剁下那只手。”
说完,种师道已经转身出门而去。
秦伍又追问一语:“师傅,好似两只手都碰了。”
种师道也不多答话语,已然在下楼梯。
秦伍愣了愣,松了手,拔出腰间的刀。
“干什么?你……你……敢,还有没有王法了?还做不做生意了?我林家……林家可也不好欺负。”林三见得拔刀,早已把姑娘往旁边一推,人也躲到了圆桌之后。
秦伍打不过那马匪的头领,但是要砍一个公子哥的手,那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秦伍一跃就到了圆桌另外一边,一手捏住林三脖颈,一手准备挥刀。却又看得旁边的宁三娘,刀收了一下,提着林三就往外走,大概也不想把这屋子弄得满是血腥。
惊慌失措的宁三娘还未定神,愣愣坐在地上。
秦伍一句把人提出了门外,往后院而去。
门口的丫鬟赶忙进来,扶起宁三娘,问道:“小姐,你有没有事?”
宁三娘闻言方才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我没事。”
说完此语,宁三娘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下楼,种师道依旧坐在一楼正堂,宁三娘几步而去,开口道:“种……种公子,奴家没事,吓唬一下那人就行了,可不得真把他的手砍下来了。”
宁三娘显然是怕真给徐杰惹下什么麻烦,在这般姑娘认知里,法度还是害怕的,犯法的事情做不得。
种师道看着宁三娘,冷冷一语:“留他一命就是恩赐。”
说完此语,种师道不知为何又解释了一语:“这般人,欺辱人惯了,该教训一下,这辈子就知道收敛了,也让其他人免于受他欺辱。”
宁三娘听得害怕,又道:“伤人是大麻烦,种公子不必为奴家惹这般大的麻烦。”
种师道闻言还点点头:“嗯,杀了埋去,当是省事许多。”
宁三娘听得越发害怕,正欲再说,院后传来一声惨烈的哀嚎,吓得宁三娘浑身一个激灵,显然后院是真在砍人手臂。
种师道也摆摆手道:“你自回去,不必担忧。”
宁三娘愣在当场,跛脚的秦伍从后面走了过来,还拿着一个布巾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上前躬身说道:“师傅,砍了两只手,叫人扔出去了。”
种师道点点头,也不说话。
宁三娘已经大脑一片空白,身后丫鬟也到了面前,扶着宁三娘往自己房间而回。
今夜,宁三娘也就不会客了,坐在榻上愣愣发呆,似乎在担忧许多。
夜渐深,种师道还坐在正堂之处,看着客人慢慢出门而去,各屋的姑娘也回了房屋,准备洗漱就寝。
门口的小厮也在准备关门了,今夜无人留宿。
随颜思雨一起来的张妈妈正在四处安排着大小事情,田掌柜在柜台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计算着今日的营收。
种师道也起了身,准备去休息。
此时宁三娘却突然走下楼来,到得种师道面前,开口说道:“种公子,奴家请后厨备了一些宵夜,想来种公子也饿了,一起吃一点。”
种师道有一句“不饿”到得口边,莫名又吞了回去,点点头道:“嗯,吃一点。”
说完种师道与宁三娘一起上楼而去,留秦伍愣在当场,他大概是有些惊讶,惊讶自己的师傅……好似有些不对劲,却又好似没有什么不对劲。
宁三娘的屋里,备了小菜几碟,一壶酒。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了,后厨到得这般时候,也会准备这些东西给楼里的人宵夜、
两人对坐,宁三娘先开了口:“多谢种公子今日出手相助。”
种师道答道:“这是本份。”
宁三娘闻言多少有些失望,上下打量了一下种师道,又开口道:”种公子,青楼护院并非好差事。“
宁三娘是好心,并非有什么其他心思,就是单纯觉得在青楼里当护院没有什么出息。
种师道也点头道:“嗯,我是不愿做这事的,着实无趣,文远却非要我做,左右闲来无事,做几天也无妨,待得当真不想做了,那就不做了。”
宁三娘听得种师道这般话语,又说一语:“嗯,在这杭州,做什么也比在青楼里做护院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