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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爸当时怎么样了?她爷爷,你想起来了吗?你背着他走到医院。你忘了吗?就这样来不及救……所以才死的……”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所有人都不自觉摒住了呼吸。
沉寂并没有持续多久。
老人从跪倒的原地,沉默地坐起。
“当年那次,到医院花了多长时间?几分钟……”
“一小时。至少一小时。”
“没那么久。”
“就是那么久。”
“是四十分钟。”
女人惊愕地看着他。
“当时只用了四十分钟。”
“肯定还要更久。”
“就是四十分钟,严格说的话,从我们家到医院大门口,只有三十八分钟……就这样,还是来不及,不管怎样,他都坚持不到。如果,现在就出发,我向伱保证,我们会在救护车来之前到医院,你定……毕竟树是你的女儿,由你来决定。”
“可是这么大的雪肯定没法走。”
“不是走着去,跑着去。”
……
漆黑寒冷的夜色中,冷冽的大风无情地刮动,迎面的风像是一把把刀子般锐利无比。
咚。
屋门被推开,老人背着伊藤优疯狂地奔跑在雪夜之中。
凄冷凌乱的天气,将周遭的一切都搅动的乱七八糟。
等候在屋外的摄影师扛起摄影机,跟在三人的身后,寒风中固定机位,移动机位,努力拍摄的众人。
把自己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小池浩一扛着摄影机跑动,嘴里无声地念叨着。
疯了,疯了,太疯狂了……
雪花漫天的落下,剧组继续着自己的拍摄,地上的雪堆积的很厚。
每个人的身上都堆起一层浅浅的白雪。
灯光散乱。
直到画面里的三人跑进“医院”。
“卡!”
呜呜的风声中,响起导演的喊声,原本短暂的喧闹像是在一瞬间陷入某种深深的宁静当中。
只有雪花无声地从眼前滑过。
小池浩一停下脚步,嘴边吐出一口白气,垂下手里的摄影机。
寒冷的夜晚,浑身却像窝着一团炽热的火焰,哪怕冰冷的麻木爬上他的脸颊。
他依然可以知道。
此时的自己,一定在笑。
“喂!小池组长,已经过了,要收工了。”
不远处有人出声提醒着那个呆呆站在原地的男人。
小池浩一许久后才回过神来,扭头大声回道:“嗨!”
他小心地把摄影机抱在怀里,一边回看着方才拍摄的画面,一边迈步朝光亮走去。
………………………………………………
“今天辛苦大家,收拾好就坐车回去。事务所那边给大家准备了姜茶。”
一处临时搭建的简易小棚下,木村隼太对着来回走动的事务所成员说道。
在经过一段漫长连绵小雪后,终于等来了像今天这般的大雪。
于是便有了今夜拍摄电影里一个重要剧情的场面,从白天开始一直静静地等到夜晚降临。
“要回去了吗?”
搬着椅子坐在不远处的明日熏站起身,迈步走到木村隼太身旁。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屏幕查看时间。
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嗯,等他们都上车就走。”
拍摄完电影里一个最为麻烦的剧情后,木村隼太此刻的心情很不错,双手叉在腰间扭头看向一旁的少女。
虽然今晚并没有熏的戏份,但她仍然十分固执地跟了过来。
“累了吧?”
木村隼太抬手贴在少女冰凉柔软的小脸上,冷风从棚外吹入摇动着她耳畔凌乱的发丝。
明日熏摇摇头,轻轻摇头,清澈的眸子注视着他,“隼太酱才是,很累吧?”
“老实说……天气太冷,反而被冻的很精神。”木村隼太笑着耸耸肩,手指刮了刮少女可爱的鼻子。
“这样会感冒。”
明日熏鼻翼翕动,目光落在青年身上的衣服。
外套被他搭在座椅的靠背上。
“穿着太暖和会忍不住想打瞌睡,这样刚刚好。”木村隼太解释道。
见少女眉头微蹙,木村隼太连忙安慰道:“不要太担心,这里可是我家乡,这样的天气以前见多了,不会感冒的,就是一个喷嚏都不会打。放心,你看手还是热的。”
说着他握了握明日熏温热的小手,柔软嫩滑带着温暖。
不妙,好像比自己的手暖和……
“好冷。”
明日熏感受着男友手里传来的一丝凉意,两只小手握起他的手掌,用力地揣进自己怀里。
“现在几点?”木村隼太本想把手抽回,但奈何少女的小手太温暖,又默默地放回去。
“三点。”
“已经这么晚了?”
“嗯……而且马上就是四点。”
木村隼太看着周围四处整理设备的事务所成员,“嘶……拍的有够久的。现在回去也休息不了多长时间,明天就休息一天算了。”
“是今天吧?”明日熏偏着脑袋,细嫩的手指捏了捏青年粗糙的掌心。
“哦,今天,脑子有些转……”
正说着,木村隼太忽然闭上嘴。
在少女困惑的目光中,他迈步向着棚外走去。
“嗯?”明日熏呆愣地看着步履匆匆走出小棚的木村隼太。
簌簌的雪花模糊了他的身影。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棚外,木村隼太径直走到从远处回来的小池浩一身前。
“木村学长,有什么事吗?”
小池浩一注意到匆匆朝自己走来的木村隼太,连忙停下脚步。
木村学长看上去很严肃的样子,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木村学长?”
对面没有说话,直到走近,木村隼太骤然停住脚步,双手捂着口鼻,连打几个喷嚏。
“啊……舒服了。”
“咦?”小池浩一茫然地看着他。
“啊没什么,小池学弟怎么还在这。”
“我在等摄影组其他人一起回去……”小池浩一吞咽一口,“木村学长呢?怎么突然过来。”
“打个喷嚏。”木村隼太脸上升起一抹难为情。
上一秒刚和熏说一个喷嚏都不会打,下一刻就要被打脸。
这该死的自尊。
“诶……?”小池浩一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棚,又看了看眼前的青年。
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有必要特地出来打吗?
“对了,今天回去就好好休息一天,等天气稍微好些再拍摄。”木村隼太想到什么,叮嘱道。
“嗨。”小池浩一点点头。
“这天气真冷啊。”木村隼太双臂抱在身前。
出了小棚后,寒冷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
“比起东京,雪下的更早也更大。”